楊廷和冷冷地打量兒

子,道:「用修,做大事者,要懂得取捨。敬道乃錦衣衛出身,他的家族如今已被髮配至南京,你覺得,就算他還在為父麾下,等將來為父退出朝堂後,他有什麼前途可言嗎?」

楊慎聞言沉默不語。

顯然楊慎真心想幫朱浩,而不是任由父親把其丟給孫交。

楊廷和若有所思到:「先前為父一直擔心,等我離朝後,孫志同會成為一股干擾朝堂穩定的勢力存在。但現在看來,他所在意的也不過是眼前親朋故舊的一些利益罷了,不足為懼。他肯在此事上出面,足以說明他還是肯為朝堂穩固做點貢獻。」

楊慎道:「那父親,以後兒跟敬道沒有公事交流,私交方面……」

「隨你吧。」

楊廷和不想再糾結這些細枝末葉的小事,隨口道,「再怎麼說,敬道也跟你相識一場,幫你做過不少事,你心中記得他的功績,將來不放棄他便可!」

……

……

孫交出了楊府,沒有回家,也沒有入宮。

而是直接往思賢居而去。

到了思賢居,張佐和朱宸早就在那兒等候他的訊息。

張佐見到孫交前來,急匆匆迎過去,問道:「孫老,您可算回來了。事……可有談妥?」

「嗯。」

孫交與政治並肩往裡面行去。

在楊廷和看來,孫交不過是出面當和事佬,甚至夾在皇帝跟他之間難做人,只能以要挾的手段逼迫皇帝就範。

但實際上,孫交在這件事處置上卻又「裁量權」的。

皇帝交給孫交任務,讓孫交把朱浩的自由身換出來,以此不再讓朱浩夾在皇帝跟楊廷和兩大派系中難以做人。

張佐滿懷安慰,道:「太好了,孫老果然不負眾望,您可真是大明的棟樑。就是這件事……未跟朱先生商議過,就怕他……」

孫交本來還興沖沖往裡面走,聞言不由停下腳步,側目打量旁邊一臉踟躇之色的張佐。

你可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大明內相,對朱浩稱呼「朱先生」也就罷了,居然提到這種事,只因為沒請示過朱浩就畏首畏尾?好像這是皇帝交託給我的差事吧?難道在你這個當朝首屈一指的大太監心目中,不是皇命大過天?

孫交道:「敬道明明在為陛下做事,卻一直跟楊介夫那邊牽扯不清,現在讓他斷掉一邊,不是很好嗎?再者說了,這不是陛下交託的嗎?為何有擔心?」

「呃……」

張佐不太願意接受孫交的說法。

一切就在於張佐這幾年已經總結出經驗,凡事若不是朱浩決定的,尤其是皇帝自作主張,往往都會惹事,最後還得要朱浩出來找補。

本來作為太監,應該勸說皇帝事事多有自己的主見,可在涉及朱浩的問題上,張佐寧可勸說皇帝多聽聽朱浩的意見。

張佐當然不是說忠於朱浩而不忠於皇帝,相反,正是因為他一心為皇帝著想,才會這麼想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