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牟大志道,「那位爺可是楊中堂門生,京師鼎鼎有名的大才子,來頭更大。」

「啊?」

蘇衡一下子有點搞不清楚事情的脈絡了。

牟大志感慨道:「這就叫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永平府一畝三分地,誰能鬥得過他倆?不過想來只要中堂大人的意思一傳達過來,事情就定下來……都是同黨,搞什麼門戶之見?***的活兒去!」

「嘿,是,

是。」

同是七品官,但牟大志作為蔣山同頭馬,比蘇衡大半級,蘇衡只有俯首帖耳領命的份。

……

……

有關永平府的情況,兩天後傳至京城。

此等事,自然不會直接入楊廷和耳,蔣山同能寫信溝通之人也不是楊廷和,只能是楊廷和的兒子楊惇,

楊惇得知此事後,非常生氣,當天就找到正在東江米巷王河中橋附近茶肆品茗,跟人談事的兄長楊慎。

「……大哥,你說那姓朱的小子搞什麼名堂?人都到永平府了,沒按父親的要求帶人去礦場找事,卻說也要開礦,這不明擺著違背父親的意思?這種人你居然相信他?那小子分明是吃裡扒外……」

楊惇因為當初陸湛卿之事,一直耿耿於懷,找機會就中傷朱浩。

楊慎接過弟弟遞來的信函,看過後冷冷道:「一個府同知,區區舉人,居然干涉知府的行止,你不覺得,是你身邊人沒有分寸,不懂得如何做事嗎?」

兄弟倆分得很清楚。

在楊慎看來,與其說蔣山同是父親的人,還不如說是弟弟的手下。

楊惇道:「大哥,你不會是想說,那姓朱的小子到永平府開礦是你提出來的吧?你信不信我告訴父親……」

楊慎聽了心裡就不爽,以往兄弟倆關係還是很不錯的,但自從楊廷和對楊慎要求越發苛刻,卻對楊惇多了許多期許,還有會試前發生的舞弊等傳聞,讓楊慎對這個弟弟失去了耐心。

現在就算他不支援朱浩的主張,也要爭這口氣。

「用敘,這就是你跟兄長說話的態度?」

楊慎先是將身邊人屏退後,才以兄長的口吻訓斥,「敬道在永平府的作為,為兄跟他做過一些指點,但他行事絕對無須一切都按部就班!就說這開礦之舉,我看他的意思是為了讓錦衣衛開礦與民爭利的矛盾點,越發凸顯……難道他不知道,開礦是門支出高收益低的生意?」

楊惇心有不甘:「大哥你分明是偏袒那小子。」

楊慎道:「我的人,自然我要有所維護,就像姓蔣的是你的人,你不也站在他那邊?此等事,放到父親跟前,父親也不會幫你。你要搞清楚,蔣山同不過是靠我楊氏一門蔭庇而起勢,區區舉人不足為道,而敬道則是堂堂的狀元,與我楊氏一門乃合作的關係……」

「大哥,你……」楊惇火冒三丈,怒視兄長,「姓朱的小子跟姓蔣的有何不同?都是我楊家的走狗而已!」

楊慎不屑道:「就你這心態,還想為父親做事?你壓根兒就不懂得尊重別人,不會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完全不是做大事的料!好了,此事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楊惇氣息粗重,兩眼彷彿要噴出火,瞪著楊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