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進士,他跟朱浩是同年,雖然朱浩貴為狀元,但當下論官職還不如他張璁,居然說要幫他改名?

要是皇帝改就改了,可讓一個同僚給自己改名,那算什麼?朱浩既不是他的師長,也不是他的上司,憑什麼有資格來為他改名呢?

張璁到底冷靜,此時此刻,他瞬間就把握住個中訣竅。

朱浩突然提到他名字,還在如此和顏悅色的情況下提出來,其實不就是想在他面前界定一種誰上誰下的關係?

張璁馬上改換笑容:「這……自然是好的,就勞煩朱先生……」

聽到張璁的話,朱浩哈哈大笑,笑得張璁心裡發毛,正忐忑不安,卻見朱浩收斂笑容,搖搖頭道:「你的名字,是父母長輩賜的,我作為你的友人,可沒資格更變什麼,回頭我會向陛下請旨,由陛下為你更改。」

「好,好。」

張璁一聽這話,頓時放下心來。

若是朱浩給自己改名,私下改還好,回頭對外怎麼說?告訴別人,這名字是朱浩賜的,那我跟朱浩是什麼關係?我以後就是這小子的門生?

但他心裡又有些後怕。

若是剛才自己堅持,說什麼名字是父母所賜,別人不能擅自更變的話,那不就得罪朱浩了?

現在看朱浩的反應,好像朱浩對他這種誠心誠意歸附的心態很讚賞,隨即就說要皇帝給他改……這不就是在試探他嗎?

張璁心中無比慶幸,好在自己經受住了考驗,沒有失去這位小先生的信任。

……

……

張璁見朱浩,只是來拜碼頭罷了,如今碼頭拜過了,自然要走。

朱浩在自家火鍋店,吃什麼用什麼都很舒心。

但張璁卻顯得很拘謹,隨後便起身告辭離開,也是為避免被人察覺他暗地裡來見朱浩。

這邊張璁剛離開不久,唐寅便進入包間內,坐在張璁原本所坐的位置上。

「見過了?」

唐寅先前就在隔壁房間,直到張璁走了,才過來相見。

「嗯。」

朱浩點頭。

唐寅道:「聲音太過嘈雜,沒聽清楚你們在說什麼……他跟你談了些什麼?」

朱浩把跟張璁見面細節大致一說。

在唐寅面前,朱浩沒必要隱藏什麼,因為唐寅是那種不爭的人,而且朱浩對唐寅保有一種對朋友、師長的信任。

就算朱浩認為自己是個陰謀家,但陰謀家也需要朋友。

朱浩順帶提到幫張璁改名之事。

唐寅啞然失笑,白了朱浩一眼後這才批評:「你這麼說,有點不顧友人的臉面,他會怎麼想?他也是,居然同意讓你改名?不過看起來,他對你倒是挺推崇,連名字都讓你改,是我多心了吧。」

「不。」

朱浩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