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點頭,「先前吏部核選名冊中,南京大理寺寺丞出缺,楊閣老準備讓他去。」

唐寅嘆道:「正五品寺丞,以他當官兩年就能升任……算是很不錯了。」

朱浩道:「但他先前可是正四品知府呢。」

唐寅搖頭:「京官和地方官,那能一樣?」

朱浩笑問:「南京的官,也能算是京官?」

唐寅一怔。

朱浩道:「先生可要好好調理身體,聽說你最近精神萎靡不振,經常到外面求醫問藥,沒事吧?」

「這……你從哪兒聽說的?」

唐寅有些迷惑,怎麼突然就說到我身體好壞上去了?

朱浩道:「我馬上就要離京,若是順利,或是三四個月後就能回來,若不順,楊閣老一直在朝,那我就要長久留在永平府,經年也難得回趟京城,或就顧不上唐先生你的身體了。」

「如果你身體不適,感覺大夫藥不對症的話,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到我,我會想方設法趕回來為你診治!」

唐寅搖頭:「我不覺得自己大限將至,就算真的命不久矣,那也是命,我認了。」

「認命?」

朱浩反問一句,隨即搖頭不已。

老少二人繼續攀談,刻意避開不談朝事,唐寅很關心朱浩離京準備以怎樣的方式去地方赴任,朱浩都沒有正面作答。

……

……

張璁在京師有一段時間了,沒得到官職調遣方面任何訊息,卻表現得無所謂。

只要把人脈積累下來,等以後楊廷和倒臺,那官位還不是任由他挑?

但張璁同樣知道,光靠巴結皇帝沒用,需要把皇帝身邊的近臣給籠絡好了,去見唐寅卻不得見,想見朱浩,連人在何處都不知,總不能直接去翰林院請見,又無法直接投遞拜帖……要是把朱浩為皇帝做事的訊息洩露出去,那他張璁就成了罪人,皇帝非但不會再器重,很可能會尋個由頭把他給宰了。

朱浩早就知道張璁想要求見自己,卻還是拖了幾天,才找了個時間見面。

二人就在朱浩的火鍋店相會。

一年多時間不見,張璁此時可說是風光無限,立在那兒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派頭,向朱浩行禮敘話時,看起來謙恭客氣,但不自覺帶著一股官見民時的生硬。

「秉用兄,坐。」

朱浩笑著抬手。

張璁嘆道:「在下到京師,一直想見朱先生,卻未得到機會,今日終於得償所願……這不,家鄉那邊送來一些地方上的土特產,都是在下一點心意,隨時可以給您送去。」

張璁當官兩年,撈沒撈銀子,朱浩多少知道。

其實張璁當官還算清正,至少到現在為止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