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交作為孃家人,在此等事上發言權不大。

孫交說了半天,兜兜轉轉就是為了闡明一個道理,你爹不在了,我作為你的岳丈就要教育你。

朱浩笑道:「孫來何必那麼糾結呢?我們都挺好,再說就算我想顧家,平時也很難顧得上啊。」

「那你……」

孫交本想繼續說教,突然一陣嘴拙。

朱浩幹什麼,別人不知道,他孫交很清楚。

朱浩現在暗地裡給皇帝批閱奏疏,皇帝佈置下那麼多事得完成,這還是建立在朱浩平時白天在翰林院忙於公事的情況下,等於說一人打兩份工,每一份好像都是正式工而不是兼職,能不辛苦嗎?

就這樣,還想讓朱浩當個顧家的好男人,這要求有點過分。

「孫老,有事直說,有些不好解釋的可以等回頭慢慢講給你聽……」

朱浩道。

孫交嘆了口氣。

本來一肚子火氣,

實在理解不了女婿和女兒的生活模式,這才在細枝末葉的事情上糾結半天。

孫交道:「也不多贅言了,我只問你。外間所傳,陛下最近勤於政務,幾乎每一份奏疏都親自批閱,是你做的吧?」

朱浩聳聳肩:「陛下勤政,自然是陛下在處置。」

「在老夫面前,你有何好隱藏的?」

孫交面色不滿。

「我不過是在某些事情上,幫陛下出謀劃策罷了,還真不全是我做的……從去年開始,我已經儘量不去碰奏疏之事,這點孫來想來應該知曉。」朱浩道。

孫交點點頭,算是接受了女婿這個說法。

「不管是不是你,至少最近陛下收緊硃批之權,應該是你提點的吧?目的是什麼?」孫交又直言不諱問道。

朱浩道:「批閱奏疏本來不就是陛下該做的事情嗎?大明自太祖一來,只要勤政的皇帝,哪個不是親自硃批?還要有何目的?」

孫交不滿地道:「不要跟我兜圈子,實話實說……」

朱浩搖頭:「真沒什麼好隱藏的,其實就是讓世人知道,陛下不是離了內閣便不能處理政務,朝廷不是離了內閣就運轉不靈……說到底就是為陛下親政做準備,這不恨合理嗎?」

「親政?還用得著準備?」

孫交本想說,現在皇帝本來就是事事親力親為,內閣首輔楊介夫雖然權力很大,但好像沒有說到讓皇帝不能理政的地步,奏疏的批閱都是以參考皇帝的意見為準,內閣只是作為參考。

不然也不會出現現在的狀況,朝廷個衙門都以皇令為先。

朱浩道:「孫老,我不知道現在戶部是如何模樣,據我所知,現在吏部、禮部、刑部、兵部等衙門,做什麼事,尤其是做大事前,必須要請示過楊閣老,就算陛下的旨意傳達下去,也需要經過內閣的商討後才能執行,是這樣吧?」

孫交皺眉:「你從哪兒聽聞此事?」

朱浩攤攤手:「戶部不是如此麼?」

孫交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