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承勳好奇地問道。

朱浩笑道:「公務要緊,再說我跟家族的關係不怎麼和睦,待了沒多久就出來了,見時間還早,便去拜訪了認識的朋友……」

餘承勳怔了怔,朱浩說話真是坦誠啊。

你就說自己回了朱家,我還要問你去見了什麼人不成?但現在你自己主動提出去找朋友,那我就不能不問兩句了。

「敬道老弟你在南京還有朋友?」

餘承勳很是意外。

朱浩湊過去道:「實不相瞞,其實南京戶部黃部堂,與我乃舊交。」

「噗……敬道,你不會想說,你去見黃部堂了吧?」餘承勳差點想吐血。

聽聽這都說的是什麼?

你不是說要回家省親嗎?結果轉眼就提到去見朋友,讓我不得不問兩句,你卻告訴我你去見黃瓚?

那這是……我怎麼往京城報?

朱浩笑道:「其實就是因為我跟黃瓚內弟,一個做生意的商賈有些往來,以前我家裡營商。至於黃部堂那邊,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啊。」

其實朱浩沒說自己見到還是沒見到,只提及要去見黃瓚之事,讓餘承勳自行琢磨。

餘承勳一聽,當然覺得朱浩沒見到黃瓚,只是想見而已。

一個少年狀元,就算是翰林,到了南京後想拜見一下南京戶部尚書這樣的***,投遞拜帖後也要排期,很可能人家壓根兒就沒興趣見你,何必說出來丟人呢?

「敬道,你該知曉,其實這位黃部堂,跟先皇身邊一些近佞走得很近,楊中堂一向對其有成見,所以……你見誰都好,還是先別想著去見他,話說今日我要去見個人,你是否同去?」

餘承勳只當朱浩是那種急功近利的年輕人,想攀黃瓚的高枝,於是便教導了朱浩一些官場規矩。

從某種角度而言,餘承勳對朱浩也算坦誠。

朱浩問道:「什麼人?」

「呵,乃南京翰林院一位學士,名嚴嵩,字惟中,他入仕很早,但長久不在中樞,如今在南翰林院中剛升為侍讀,署理南翰林院事務。他乃楊閣老門生,這不……他知道我們前來,特地叫我過去敘話,至於談什麼我都還不清楚。」

餘承勳說到這裡,生怕朱浩誤會,另外解釋一句,「嚴惟中這個人,對仕途什麼的沒什麼興致,更像是在朝的鄉野道人,以往我見過,說話總帶著不食人間煙火之氣,你要是不想與這種人接觸,不去也罷。」

餘承勳倒也沒說錯。

嚴嵩因為是晚年得志,六十三歲才入閣,如今年過四十還在南京翰林院混日子,誰都不覺得他對官場有野心,再加上嚴嵩喜歡研究那些道家的東西,說話不著調,更容易讓人覺得他不靠譜。

可就是這麼個人,三十年後權傾朝野,說出去誰敢信?

朱浩琢磨一下,這會兒嚴東樓還是個小屁孩呢,或許扼殺於搖籃中……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但想想。

要針對一個小屁孩,只因為正史上其有能力幫到他爹,好像有點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