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搖頭:「就算不幸被你言中,楊閣老不斷用朝事來試探陛下,也不至於說,會體現出你在與不在的巨大差別,到時……還是不清不楚。」

朱浩笑道:「其實楊閣老的目的,或許只是把我外調,把一個身份存疑之人趕在,這才是讓他真正放心的應對手段。而我要做的,就是在我離開京城後,用一件非常漂亮之事,讓楊閣老

打消對我的疑慮……」

「啊?」

唐寅突然開竅了。

楊廷和直接就把朱浩調走,不是頻繁試探,而是把一個潛在的對手從身邊驅離。

就是說,楊廷和不需要知道朱浩是否有罪,直接把「嫌疑犯」調走便可。

而朱浩要做的,就是在被外調的時候,證明自己「無罪」。

證明的方式,就是朱浩在外地時,皇帝這邊仍舊可以用各種花裡胡哨的方法,讓楊廷和應對起來捉襟見肘,那時楊廷和便知道是誤會了朱浩,其實新皇身邊的高人另有其人。

朱四聽明白這點,忘了之前的緊張,笑眯眯道:「有意思,有意思。」

唐寅轉頭望了朱四一眼。

這邊朱浩都要被調出京城,陛下你馬上就要少一個強而有力的助手,居然還覺得很有意思?

唐寅問道:「那你能猜到,楊閣老在你離開京城後,會做如何事?」

朱浩笑著搖搖頭:「很多事,其實不需要猜楊閣老會怎麼做,我只需判斷未來會發生什麼就行了。」

「楊閣老怎麼做是他的事,只要我預料到未來會有事發生,並以合適的方式進行應對,讓楊閣老從這些處理中感覺到陛下治國的能力,讓楊閣老覺得京城有沒有我,陛下決斷上沒有變化,那就成了。」

「有何事?」

唐寅望著朱浩。

朱浩道:「光靠一兩件事可能不夠,要很多件,比如說……宣大軍情,還有漕糧運送,以及朝中散碎瑣事……很多事雖然沒發生,但其實已有跡可循。」

「好!」

朱四精神振奮,「朱浩,本來姓楊的要調你走,朕怎麼都要留你,但若是你真的能猜到未來朝廷會發生什麼,你在不在京城,也能體現出在京城時一樣的價值,那朕就不為你出頭了。」

唐寅沒好氣地道:「陛下以後還是多傾聽敬道的想法,別總在……敬道的事情上自作主張……」

本來唐寅要勸朱四最好聽從朱浩的意思行事,但又一想,自己只是個臣子,怎麼能這麼跟皇帝說話?

難道自己要教育皇帝,有什麼事都聽一個臣子的?這個臣子還是個影子幕僚?這好像跟自己之前一向推崇的理念不符啊。

唐寅從來都不支援朱浩任意妄為。

所以,最後關頭改口了。

朱四卻好像認錯一般:「先生教訓得是,這次是朕疏忽了,以後朱浩說什麼,朕就怎麼辦,希望這次不要影響朱浩的仕途。」

朱浩笑道:「陛下無須自責,其實只是猜測而已,事情還沒最終定下來。再者,就算臣真的被調出京師,臣正好趁機去咱的礦場還有船廠看看,查漏補缺,大力推進工業建設。」

唐寅頓時對朱浩很無語。

之前還火燒眉毛一樣,分析得頭頭是道,現在這小子居然有心思說要去視察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