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裡,他其實是在暗示楊廷和。

你幫我把朱浩留在翰林院,我就把戶部叫出來,讓戶部重新歸你楊廷和管轄。

楊廷和對此並不太在意。

戶部以為是你孫志同想交給誰就交給誰的?小皇帝難道就不想把財政大權掌握在手裡?

你孫老頭太把自己

當回事了!

分明就是夾縫中求存的小人物,卻總把自己當成是朝堂能呼風喚雨的大能人,看不清楚形勢的只有你孫某人!

楊廷和道:「那我說一句,調出翰苑的一定不是朱浩……這麼說,志同你可滿意了?」

「當真?」

孫交瞪著楊廷和。

隨即他意識到,楊廷和既然敢做如此保障,應該不會騙自己。

所以這問題也就不需要答案了。

「老朽先謝過了,介夫,你以後再朝中有何事,只管差遣,老朽未打算再朝能做出什麼成績,以後就倚仗這些後輩了……犬子難當大任,以後有事,只能靠朱浩……望你能理解。」孫交最後的語氣變得卑微起來。

楊廷和笑著點頭。

隨後孫交滿含歉意地行禮告罪,不顧楊廷和挽留,趁著夜色離開。

……

……

孫交一走。

楊慎從屏風後走出來,語氣有些衝:「這孫老部堂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會對朱浩的事如此上心?難道他真把朱浩當成家人看待了?」

楊廷和麵色謹慎:「為父總覺得他知道一些外人所不知的內情,遮掩得異常嚴實……這不像他平時的行事風格啊……」

「哦?」

楊慎好奇地問道:「那……您眼中的孫部堂是怎樣一個人?」

「他?哼,以往在朝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從不攀附和巴結他人,跟他說句話他都能跟你打半天官腔,這種人就算涉及切身利益,也會大講原則,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死皮賴臉……」

楊廷和明顯對孫交有極大的懷疑。

楊慎道:「連切身利益都可以不顧,為了朱浩卻如此反常?他到底圖的是什麼?」

楊廷和雖然有懷疑,但顯然也沒想明白其中緣由。

楊慎問道:「那父親,是否有可能,他想以如此激進的方式,讓人覺得他無心朝堂之事,讓陛下和您同意他致仕歸鄉?」

次問題,楊廷和回答不了。

「父親,有關敬道去戶部赴任之事……」

楊慎見問不出答案,只能從最現實的問題著手。

現在孫交對朱浩外調之事如此大反應,那之前的計劃還要繼續下午嗎?

楊廷和嘆道:「他都拉下臉來見為父了,難道為父能不給他面子?暫時讓敬道留在翰苑吧,暫且先少給他事做,好好觀察一番……你也多加留意,能讓孫志同如此拉下臉的人,難道是新皇的人嗎?」

本來楊廷和後面一句,不是求答案,楊慎卻一本正經分析:「不會的,父親,設身處地,若朱浩是陛下的人,那陛下應該很巴望朱浩調去戶部才是,何以……嗯?」

說到這裡,楊慎也是一怔。

明顯有一點他自己也難以邏輯自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