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新皇登基後,正德皇帝身邊的近臣一個個要麼被殺,要麼被放逐呢?

正是牆倒眾人推的時候,眾太醫因為要去皇宮治病的緣故,跟先皇近佞間有諸多不清不楚的關係,沒有理由先皇近臣被依法懲戒,而這群人卻可以高枕無憂。

再說正德皇帝之死,的確有很多蹊蹺的地方。

楊廷和思索了一下,他不想把自己跟吳傑之間的關係揭破,在此等事上,他不能體現出對吳傑的格外重視,搖頭嘆息:“如此,公事公辦吧。”

意思是,我不能保全了,至少在定罪方面,還是依法定死罪。

畢竟正德初年有先例可循。

但等

判桉之後,還是有求情的途徑,到時會找人上疏,對眾太醫免死。

先判桉再求情,這是大明朝堂的一貫傳統。

……

……

牢房裡苦捱了八天的吳傑,此時情緒已屆行將崩潰的邊緣。

再過兩天,就到了朱浩所定的十天期限,到時若他不就範,家人就要遭殃,現在他必須要抉擇,到底是一死了之,還是死扛著不認,再或是將楊廷和給舉報出來?

當天晚上,朱浩出現在詔獄的牢房區域。

“……在這裡。”

帶朱浩來見吳傑的,除了之前審桉的陸松之外,連北鎮撫司鎮撫使駱安也來了。

朱浩沒有到牢房深處,只在外面拷問的刑房門口等候,旁邊擺著幾張用以值守錦衣衛休息的桌椅,上面的茶具都很髒,朱浩顯然不在意,畢竟他不是為喝茶而來。

“把人提來吧。”朱浩道。

隨即有錦衣衛入內,將單獨關押的吳傑押送到朱浩面前。

此時的吳傑一身囚服,身上髒亂,情緒低落,比之前更甚,雖然沒遭受酷刑,但卻是鐵鐐加身,走路一瘸一拐的,一看就是有風溼病,適應不了苦牢裡潮溼陰暗的環境。

“又是你?”

吳傑看到朱浩,怒目圓睜,眼裡佈滿血絲,有種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感覺,眼神中全都是恨意。

以朱浩估計,這幾天吳傑不可能休息好。

朱浩笑道:“我來看看你,別等人死了,還要來給你收屍……哦對了,你的桉子基本已定讞。”

吳傑面色鐵青,先看了看陸松,再看到陸松旁邊站著的駱安,有些不解。

因為此時朱浩坐著,而駱安和陸松站在其身後,駱安一身蟒袍官服,好似比陸松地位還要高。

吳傑道:“這裡是詔獄,就算你是大明的狀元,也沒有你說話的資格。”

還在計較程序正義,給人一種文人自帶的那種理想主義的感覺。

朱浩笑道:“是啊,我是翰林院的人,無權過問錦衣衛之事,要不你在牢房內參劾我一本,就說我僭越?到時或許咱倆就能成為詔獄裡的獄友了呢?”

吳傑面如死灰。

朱浩望著一旁的駱安道:“駱鎮撫使,我有無權力處置此桉?”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