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維聰要離開翰林院了。

調任南京戶部主事,即刻前去上任。

當得知調令後,楊維聰異常震驚,想去找楊家人說理,找遍常去的地方卻見不到楊慎和楊惇二人,只見到餘承勳。

餘承勳表示對此他也不知情,一直到離開翰林院當天,楊慎才與朱浩、餘承勳等人一起到翰林院為其送行。

「達甫,你去南京歷練幾年,累積資歷,這對你將來為官很有幫助,到南京後要多做事給朝廷看。」

楊慎出言安慰。

楊維聰死瞪著朱浩,以往他才是楊慎身邊最值得信賴之人,而現在,這個位置隱隱已被朱浩頂替。

等翰林院的同僚回去,楊維聰當面質問:「為何被調去南京的人不是他?」

說著手指指向朱浩。

朱浩一臉莫名其妙。

楊慎看了眼朱浩,搖頭嘆息:「你有出任戶部主事的經驗,此番讓你去,乃是為了讓你更好謀求仕途上的發展……」

「少來這套!」

楊維聰徹底怒了,「當初到戶部為主事,是楊閣老調我去的吧?我去了後,兢兢業業沒有任何懈怠,你們讓我賣地,我就賣地,本來賣地之事都已落實,卻被你們突然叫停!我何錯之有?」

楊慎一聽也來氣了。

還何錯之有?

你這是裝什麼大頭蒜?

你要是不加入皇帝那一邊,何至於淪落到現在的下場?背叛了我們父子還在這裡裝模作樣,真以為別人都是傻子?

餘承勳忍不住道:「達甫,且問你,你上疏陛下之事怎麼解釋?」

「嗯?」

楊維聰一怔。

上疏?

這跟今日我被調去南京有何關聯?

楊慎明顯不想跟楊維聰多廢話,擺擺手道:「達甫,有些事你做了,就要承擔後果,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若是你連這淺顯的道理都不懂的話,那你以後如何為官?去南京好好鍛鍊吧。」

楊維聰仍舊很迷惑,但他有點不甘心地指著朱浩:「這小子,明明就是興王府的人,為何能得到你們的信任?」

朱浩攤攤手:「楊兄,這與我出身何處,有何干系?」

楊維聰本以為此事提出來,楊慎和餘承勳應該很驚訝,會露出一種……原來我們身邊有個臥底的憤怒情緒。

結果他說出此事,楊慎和餘承勳面色如常,全無波瀾。

好似在說,你才知道啊?

訊息也太滯後了!

楊維聰急道:「難道他出身興王府也無關給你們做事?就不怕他跟新皇通風報信?以我所知,他跟興王府內很多人都認識,當初在京師時,他的一個舉人弟子與我們的人起了衝突,他還帶了興王府的人前去討要,連聖母太后的弟弟都跟他走在一起……」

楊維聰以為自己終於拿到了朱浩的命門。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失勢的,或者說隱約知道,你們把我當成新皇的人,我百口莫辯,但我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楊慎看著朱浩道:「朱狀元,真有這件事嗎?」

「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