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形容不出那種感覺。

朱浩為防止婁素珍主動現身,直接撩開車簾,跳了下去。

“寧王叛亂,果然如你所言……”

唐寅見到朱浩,馬上就要說及江西那場劇變。

朱浩趕緊伸手打斷,道:“有關寧王府的事,我們進城的路上再說。”

唐寅想了想,城門口的確不是說話的地方,卻發現陸松看過來的目光非常複雜,一時也顧不上考慮哪裡不對,嘆道:“世子已於昨日,被宮廷派來的御馬監太監丘聚帶往京師,駱典仗陪同,而世子走之前點名讓你前往陪同,再有我主動請纓……顧不上別的,你與我馬上北上。”

朱浩搖頭著苦笑:“我說先生,你這真是……都不知怎麼說你,你孤家寡人不知他人悲歡是吧?我跟你北上,難道不用跟家裡人打一聲招呼?兒子突然消失,你說我娘得有多著急?再就是……陸典仗那邊不需要回去跟王府彙報一下情況?”

“這……”

唐寅這才意識到自己孟浪了。

正如朱浩所言,他孤家寡人一個,在安陸不過是客居異鄉,隨身物品不多,想去哪兒準備一輛馬車就可以上路……問題是朱浩有母親和家人,去省城考試回來難道不該跟家裡邊打一聲招呼?

“那你……”

唐寅很想問,我們幾時出發?本要催促一番,可想到朱浩出遠門回來,身心俱疲,就算休息個幾日再走也沒什麼大不了。

自己如果催促過甚,顯得太不近人情。

朱浩道:“這樣吧,我進城去跟家裡邊打一聲招呼,今日就上路如何?”

唐寅未料到朱浩這麼“好說話”,只是進城去向家人通報一下行蹤,這要求一點都不過分。

“那我陪你一起去,也好跟令堂解釋。”

唐寅想的是,朱浩回去後直接說要北上京師,朱娘能放人?

若是他這個先生一同去,告知是王府交給的任務,朱娘敢輕易駁回?

再說以朱浩的水平,過鄉試乃是十拿九穩的事情,說不定去京師後便可直接備考會試,如此朱娘或許會放人。

但也僅僅是或許!

唐寅並沒有自信能說動朱娘。

“先生,別發愁,什麼興王府的任務你就別說了,你就說帶我外出遊學,這比講其他道理更讓我娘放心些。”

朱浩連向老孃解釋的理由都想好了。

告訴朱娘,我們去京師執行一項非常危險的任務?

朱娘能放人就怪了!

說去遊學,朱娘再不放心,但有唐寅在場,也不好意思拒絕。

……

……

進城後,陸松依然騎馬,朱浩則跟唐寅同乘,唐寅自己的馬車則留在城外。

意思是打完招呼,老少二人便上路。

“……未曾想寧王的軍隊如此不堪一擊,不過一個月時間,便摧枯拉朽般被王伯安的兵馬給擊潰,連內眷都慘遭不幸。”

馬車車廂裡,唐寅說到這兒,言語間滿是傷感。

明顯婁素珍的死訊,已經傳到安陸。

唐寅知道自己牽掛的美婦人已死,除了傷心難過,也不能做別的,好像過往一切只能成為回憶。

朱浩道:“先生,我在武昌府時買了一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