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奢求一定言中,言中的結果就是讓皇帝身處險境,對興王府來說或是好事,但對大明王朝穩定卻蘊藏極大的風險,朱祐杬即便再想兒子當皇帝,也不能拿大明江山社稷來開玩笑。

“老朽明白了。”

袁宗皋不再堅持,輕輕嘆息過後,只能回去草擬這份上奏。

……

……

一切如朱浩所料。

韃靼五萬兵馬,在其二百年來最牛逼的領袖達延汗親自統帥下,入冬時進入大明關口進行劫掠。

這種劫掠往常年都會有,只是看哪一年比較嚴重。

只是因為今年西北多了個“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朱壽”的存在,讓一切往不確定方向發展。

與此同時。

安陸本地,朱家已多番派人通知朱娘,要求其在年底前遷徙京師,還說這是朝廷的命令,明顯是拿朝廷來壓三房。

你們不是牛逼嗎?

說分家就分家!

分家後還賺得盆滿缽滿是吧?但你們最多就是得到興王府的一點眷顧,興王府再有權勢,敢跟朝廷政令對著來?

就算分了家,也能再把你們拉回來,你們賺的錢仍舊屬於朱家!

朱浩的應對方式很簡單。

他單獨拜訪兩次潛藏在安陸的朱萬宏,由朱萬宏出面去朱家說明他還有任務在身這一特殊情況。

“……大伯,我是想讓朱家離開,可沒說我本人也離開……我在王府混得好好的,將來若是興王府有機會更進一步,朱家不是還需要我這一層關係來保全?”

跟一個聰明人說話,不需要拐彎抹角。

那樣往往會弄巧成拙。

朱萬宏道:“我說大侄子,你不想跟朱家有牽扯,我就很想是嗎?你知道我回去一趟要經歷什麼?不累嗎?”

“一百兩……”

“成交!”

朱萬宏一點也不客氣,立馬換上一副笑臉,“要麼怎說我大侄子是塊做生意的料?出手就是大方,大伯我為了這一百兩銀子,就當是去演場戲吧……說實話,大伯也有點想念家中的妻兒了!”

……

……

朱萬宏突然回家。

這在朱家看來是滔天的大事,雖然回來時很低調,一人一馬在一個下雨天穿戴斗篷蓑衣,鬢角都被淋透,好似一隻迷途的老馬。

等朱嘉氏看到長子悽慘的模樣,即便心腸再硬,還是忍不住抹眼淚。

“娘……其實孩兒一直都留在湖廣,只是上面下令嚴防死守,不能令興王府有超越其臣子本分之事出現,孩兒只能深居簡出……

“並非孩兒鐵石心腸,不想侍奉雙親於榻前,全因要隱瞞興王府……我朱家內潛伏有大量王府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