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朱家留在安陸礙手礙腳,朱浩發現自己做生意、學習,都輕鬆自在許多。

只是出門時依然前呼後擁。

蔣榮作為他的貼身保鏢,一直隨侍身邊,偶爾關敬也會跟著,於三和馬掌櫃各自負責朱浩經手的戲班和貨棧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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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中本無事,但事情還是發生了,卻不涉及興王父子,而是張景明。

三月中,噩耗傳來,張景明居父喪不久,母親又過世。

年近六十,爹孃相繼過世,大概張景明自己也能預料到,這年頭能活個七八十歲已是“喜喪”。張景明自身都已老態龍鍾,顧不得傷感便匆匆收拾行囊,因為無論如何,基本的守孝是必須做的。

回到王府這一年多時間,張景明本來就沒獲得多少權力,這下他的離開也不會影響目前王府正常運營,權力格局也不會因此改變。

只是送別時,眾人免不了一陣傷感,有種“你這次去了以後未必能回來”的蒼涼。

張景明這一走,袁宗皋又成了孤家寡人。

現在張佐那一派可說兵強馬壯,既掌握王府財政大權,又擁有時常單獨見病中朱祐杬的機會,有唐寅這樣的頂級幕僚參謀大事,更受到王府儀衛司上下的推崇……張佐儼然成為興王府的權宦。

袁宗皋只能把注意力放在拉攏教習儲玉上。

但儲玉明知自己在王府中不受器重,已生出離開之心,現在連親自招攬他進王府的張景明都回家鄉守制去了,他覺得自己繼續待在王府內教書沒什麼意思……誰讓世子眼裡只有唐寅和朱浩這對師生?言語間只推崇唐寅和朱浩的教學方法?

連世子被本省提學張邦奇讚揚,最後王府表彰的都是唐寅和朱浩,儲玉深知自己沒能力在兩尊大神面前逞能。

一旦有了離開之心,對於袁宗皋的招攬他只能婉言謝絕。

我自己當個教習都力不能及,還想拉攏我去玩權謀鬥爭之事?還是算了吧,興王府真是藏龍臥虎之地,我一介書生可不想摻和進你們的破事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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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一道聖旨的到來,讓興王府平靜的水面起了幾圈漣漪。

這天朱浩正在跟朱四、京泓他們開一場別開生面的討論會,具體內容是御民術中相對重要的是儒家還是法家,這邊唐寅到學舍院來通知,讓朱浩跟他一起去見興王。

出了學舍院,唐寅說明情況。

“……之前聽張奉正提及,似乎陛下有意問詢之前西北之戰王府建言的詳情,就是打探這邊為何要上這樣一道奏疏。”

朱浩笑道:“這是好事吧?”

唐寅道:“何來好事之說?若興王府如實上奏,說這是我的提議,把我召到京師去,那豈不是給我招惹來麻煩?”

朱浩仍舊在笑。

原來唐寅習慣了在興王府的安定生活,現在有個更大的躍升階層的機會,讓他得到現任皇帝的器重,他都不想趟渾水。

“那……實在不行,就說是我的主意?”

朱浩試探地問道。

唐寅瞪了一眼:“你不用試探,我知你一心留在王府,此等事還是先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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