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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從書房出來,張景明等人先回去了,袁宗皋過來跟唐寅敘話。

袁宗皋臉上帶著老狐狸一般的笑意:“伯虎,你實話實說,在這件事上,你是否有私心?”

唐寅道:“敢問袁長史一句,朱家是否遷出安陸,對朱浩的出身和他在王府中的地位,有本質影響嗎?”

“呃?”

袁宗皋神色凝滯。

剛才對唐寅攻得挺猛,卻沒思忖背後的緣由。

其實順著唐寅的話想想,還蠻有道理的。

唐寅嘆道:“朱浩的出身無法改變,即便朱家遷走,王府對他該有的戒備還是不會少,但朱浩這孩子身上自有一股忠義之風,無關朱家留在本地是否會對他產生影響……當初朱家有意借朱浩之手危害王府利益時,王府都能力保,為何現在卻要將其當成外人看待呢?”

不卑不亢,據理力爭!

換作以往,袁宗皋肯定會生氣,但現在他只是笑了笑,反而對唐寅多出幾分欣賞。

“伯虎啊,之前老夫對你有所誤會,覺得你為達目的,行事手段有失道義體統,如今看來你一心為王府,哪怕有時劍走偏鋒,但還是能堅守本心,不容易啊。”袁宗皋誇讚唐寅一番。

唐寅以前聽了這話,可能會覺得很榮幸,能得到王府長史的欣賞,何等榮耀?

可他在王府已不是一天兩天,在朱浩那番陰謀論耳濡目染下,早就把權力鬥爭看得透徹,袁宗皋先前還在興王面前攻擊他動機不純,現在你跟我說欣賞我,騙鬼呢?

我才不管你這番稱讚有沒有誠意,反正我聽了就是很沒意思,不會往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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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唐寅回來,把朱浩叫到自己在王府外的住處,房門關起來後,便將先前會議內容詳細告知。

朱浩笑道:“唐先生,我覺得其實袁長史說得對,你提議讓王府設計將朱家遷出安陸之地,的確有偏幫我的私心。”

唐寅聽了怫然不悅:“你小子會不會說話?我在人前那般力挺,你不領情也就罷了,還這般挖苦我?”

“唐先生,捫心自問,你就沒一點偏幫我的意思?之後你跟袁長史單獨說那番話,不其實也是在幫我嗎?”

朱浩笑著問道。

唐寅本來板著臉,但見到朱浩嬉皮笑臉的樣子,實在嚴肅不起來。

老少二人真沒什麼好裝的。

“幫肯定是要幫,但人前讓我怎麼承認?那袁長史也是,在興王面前攻訐我跟你的關係,對他有好處嗎?”

唐寅覺得不好辯,索性承認下來,臉上擺出一副“我就是這種人,他們能把我怎麼著”的憊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