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張奉正看不明白這一切?他是故意給你出難題,美其名曰是為了王府……其實就是算計你罷了。”

朱浩笑著說道。

唐寅語氣不善:“這一點,我也明白。”

“明白還畏首畏尾?跟襄王府的使者談判個屁啊,直接把人轟回去,再讓王府儀衛司的人把田地給佔了,大不了就動用武力嘛……興王府現在已增加護衛數量,難道還怕襄王府不成?”

朱浩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挑唆唐寅帶人前去毆鬥。

唐寅黑著臉搖頭:“朱浩,你應該看清楚當前局勢,興王府不能再起波瀾了。”

朱浩罵道:“唐先生,你醒醒吧,最近你不會是被袁長史洗腦了吧?不掀起波瀾,興王府就是被人欺壓的命……你想事情上達天聽,要讓皇帝知道安陸發生了什麼,只有把事鬧大一途……而且不管是皇帝,還是隱身暗處的奸佞,再或地方官府,其實都希望看到興王府把事情鬧大。”

“呃……此話怎講?”

唐寅又犯迷糊了。

朱浩道:“興王府為了幾畝地,跟襄王府大打出手,你猜太后會怎麼想?”

“下旨喝斥?”

唐寅試著分析。

“說得好,就是這樣,找機會下旨喝斥一番,可問題是……那些田地本來就是朝廷賜給興王府的,興王府就算動用武力拿回來,那也是正大光明,不理虧。”朱浩繼續笑。

唐寅琢磨了一下,疑惑地問道:“你不會是想說,其實那些人看到王府為了一畝三分地,連藩王的尊嚴都不顧,都想瞧興王府的熱鬧,是吧?”

朱浩道:“就是這樣……現在興王府靠剿匪和防洪取得聲望,朝中某些人看不順眼,出個難題讓你跟襄王府爭,那就趁機鬧一下唄,滿足那些暗中窺伺者的需求,反正這又無損大局。”

唐寅點點頭,恍然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這是要麻痺朝中那些對興王府心有芥蒂之人,但這會不會讓他們藉此機會興風作浪?”

朱浩搖頭:“事情最不濟也就是鬧到皇帝那兒……皇帝雖胡鬧,但明辨是非,很清楚田畝乃是朝廷賜給興王府,即便興王府拿回田地的手段有些狠辣,但依然會站在興王府一邊,總歸興王乃當今皇帝的親叔叔,不是嗎?哪裡有偏幫外人的道理?別人不知會如何,當今天子可是個要臉面之人。”

對於此,朱浩瞭解頗深。

朱厚照雖然不太願意理會藩王間的紛爭,但偏心還是有的,從正德當皇帝后給興王府賞賜的東西就能看出來,其實正德並沒有太虧待這個叔叔,只有張太后和錢寧、江彬等人,才不願意看到興王府崛起。

“就算你說得有道理,我也不能建議興王做如此極端的選擇吧?”唐寅很為難。

你當興王府是我唐寅做主呢?我說幹架就幹架?

朱浩笑道:“你不去跟興王說,怎知道興王不會同意你的建議?或許他就等你去當這個壞人呢……

“張佐難道不知道這地兒不靠武力搶不來?現在都不想揭破這層窗戶紙,這種事……也只有你去提最合適,反正無論是袁長史還是張奉正都不想看到你像今天這般如魚得水……壞事你不去做,誰做呢?”

“你……你這是害我啊。”

唐寅心中大概已經做出決定,卻還在那兒無病呻吟。

朱浩臉上笑容不減:“興王就等著你去說,只要這場架打得漂亮,把興王府的威風打出來,把朝中反對興王府的那群人打閉嘴,就算成功!

“你這是為了興王府長久的利益,而犧牲自己的名聲,興王是明事理之人,只要你把我跟你說的話,詳細分析給興王聽,他一定會欣然採納。”

朱浩的意思是,你儘管建議打,場面越大越好。

最好把襄王府給打服,雙方仇恨不共戴天,朝中人義憤填膺說你興王府不像話,張太后那幫人就覺得興王府只顧眼前利益,連同宗之誼都不顧,爭皇位也就是無稽之談……如此就算是你唐寅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