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也提起興趣。

連京泓也不由往這邊看,心中懊惱不已。

人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王府這邊則是有好先生連考科舉都有便利,王府教習居然是縣試的首席閱卷官?這般情形……我怎麼沒去考?早知道的話我也去,就算我跟朱浩的水平差了不少,但比之袁汝霖總不遜色吧?

寫篇中規中矩的文章……我也能少年成名,不用天天這麼憋屈了。

朱浩微笑著搖頭:“沒有結果,我不想提前知道答案,所以就沒說寫了什麼,不過汝霖這邊說了他的文章,範學正誇他文章寫得好。”

“是嗎?小袁子,看來你要發達了啊,等你考中生員的時候,記得請我們吃飯!”朱三又用挖苦的口吻對袁汝霖道。

袁汝霖卻好似聽不出來話中蘊含的嘲諷一般,剛才的緊張勁兒慢慢消弭不見,笑著回答:“到時候一定。”

“呸!聽不懂好賴話,我……算了,我希望你早點考中,這樣就不用每天看到你這張又大又煩人的臉!朱浩,我可沒說你,我說他呢!”

袁汝霖作為大孩子,留在小孩子的課堂,還表現得傻乎乎的,自然受到排擠。

在朱三心目中,這課堂本來的樣子就是最初幾人,朱浩、京泓和陸炳可以被她看作“自己人”,袁汝霖卻不行,誰讓她想欺負袁汝霖而不得,人家體型比她高大很多呢。

……

……

當天下午,酒桌上。

唐寅給範以寬斟滿酒。

要說平時範以寬板著臉好像不近人情,但自從進入王府後,連陸松這個曾經跟範以寬有過一段“過節”的人,都覺得範以寬屬於外冷內熱的型別。

認識久了,不覺得範以寬有什麼架子,或許是以前範以寬作為“州學校長”般的人物,面對州學學生以及前來請託辦事的人時,刻意表現得孤高自傲,讓人敬而遠之,省卻不少麻煩。

而到了王府,沒什麼人再值得他擺架子,慢慢地也就平易近人起來。

“範兄,你別生朱浩那小子的氣,我唐某人跟他認識久了,知道這小子就是喜歡搗蛋,看他有時做事沉穩內斂,但其實只是個孩子……”

唐寅在酒桌上,當然要為自己的好朋友,同時掛名他學生的朱浩說上兩句。

範以寬突然又板起臉來:“我自不會與他一般置氣。”

陸松心想,就這還不置氣呢?

跟一個孩子打賭,你可真是要臉啊!

“來來來,喝酒喝酒,回頭把蔣姑爺叫來,讓他與我們一起把酒言歡……”

唐寅在王府中屬於潤滑劑般的存在,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就因為自己在外落了個酒鬼的名聲,王府裡愛喝酒的人都會找他喝酒,也誰都不服他,想把他喝倒,如此就算在詩畫方面跟唐寅沒什麼可比性,至少在酒量上可以壓唐寅一籌。

也是因為唐寅在這時代,屬於超級大明星般的人物,別人都想跟這位名人結交一下,能極大地提升自己的身價,加上唐寅生性放蕩不羈,此番又在王府避難,全無架子,誰刻意攀交情都能成功……

久而久之,唐寅在王府就成為上下都吃得很開的人物。

“蔣姑爺就算了吧。”

範以寬喝了兩杯後,聽到唐寅的話,愁容滿面。

要說唐寅那是學問比自己還高的當世大儒,陸松再不值也讀過書,通經典,明事理,蔣輪那廝……沒讀幾天書還喜歡咋咋呼呼,範以寬最厭惡跟那種張牙舞爪的“白丁”喝酒吃飯,自貶身價不說,在酒桌上跟這種人真聊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