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我不在的日子,你又把心思放到生意上去了,我回來還沒兩日,就聽說你跟王府的買賣越做越大,張奉正頻頻在我跟前誇你……說你和你娘很會做生意。”

唐寅一邊說一邊搖頭,顯然對此不太滿意,他希望朱浩走科舉,早日步入仕途,但朱浩好像對做生意更感興趣。

朱浩道:“唐先生,你知道範學正的事吧?你們以後……”

“見過了,範學正乃前州學名師,學問在那兒擺著,平時我不在的時候,由他授課便可,我此番回來更多是充當王府西賓,上課的事……基本已處於次要位置。”

唐寅坦然相告。

本來唐寅也不喜歡給孩子上課,在王府這一年也是形勢所迫,才會變得那麼勤奮。

以他放蕩不羈的性格,當然希望自由散漫些,天天掐著時間跑課堂來給孩子上課,連個調休的同行都沒有,一年堅持下來身心俱疲……實屬不易啊。

眼下王府有了合適的教習,他就可以名正言順“退位讓賢”,安心當個幕僚,更加逍遙自在,而且能追求一些他喜好之事,比如說寫詩作畫,再跟本地名流交流一下文學心得等等,想想就愜意。

“對了朱浩,我聽說你要給一個名叫孫孺的後生,教導其學問,備考生員?還跟範學正打賭了?”唐寅笑道。

朱浩點頭:“有這回事。”

唐寅白了朱浩一眼:“你用心不良,分明想借打賭之事,讓範學正不過多幹涉你學習,這樣你就有兩年時間備考?嘖嘖,遇到你這個精明的孩子……估計老範會無比頭疼。”

“老範?”

朱浩聽到這稱呼,感覺有些彆扭。

“哦,最近跟他喝了幾次酒,也就熟悉了,稱謂嘛……知道是某個人就行了,不必太過在意。”

唐寅一副我就是喜歡結交朋友,看你能把我怎麼著的架勢。

朱浩扁扁嘴。

本來還以為範以寬是塊榆木疙瘩,誰知也好杯中物,還能跟唐寅這樣的酒鬼做起了酒友……那王府最擔心的新老教習不和的情況,現在看來也毋庸擔心了?

這讀書人的圈子,以及結交朋友的方式,真是古怪。

“不過我也對那名叫孫孺的後生倒是有幾分興致,回頭與我一同去見見,估計以你的名義招攬他會不從,但若是有我在場的話……”

唐寅主動請纓。

朱浩連忙擺手:“免了吧,唐先生,這件事我想往後放一放,暫時不著急!”

……

……

朱家莊園。

朱萬簡被老孃叫回來,同時過來的還有劉管家以及家裡邸店掌櫃,看樣子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

聽了朱嘉氏喝斥,朱萬簡才知自己被劉管家告了,說他私自跟馬掌櫃接洽買鏡子,根本就沒徵詢過老太太的意見,實屬膽大妄為。

“……娘,你先彆著急,看看這玩意兒。”

朱萬簡把銀鏡樣品交給朱嘉氏。

朱嘉氏拿在手上,看到鏡子裡纖毫畢現的自己,嚇了一大跳,以老太太的見識,自然能覺察出這是好東西。

覺得好,是因為他們沒有見過“正品”,連贗品鏡子都已做到巧奪天工,雖然表面還是有些凹凸不平,把臉部照得稍微有些失真,但已不失為鏡中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