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松隨即推開門走了進來,當他看到兩個孩子都在書桌前讀書,突然覺得很不真實。

京泓讀書也就罷了,朱浩你這麼多心思,腦袋瓜比一個成年人都要靈活,以往只是書讀得多,現在去了趟南昌帶回大才子唐寅,算是“行萬里路”了吧?就這樣你還在這兒裝什麼樣子?

“朱少爺,我來……是找你說事的。”

陸松本要叫朱浩到院子裡敘話,但看到馬燈後,他跟京泓的反應一樣,都被這看起來很特別但又非常實用的燈具給吸引了。

朱浩放下筆,起身望著陸松:“請陸典仗到外面稍候。”

言罷朱浩收拾好面前的卷宗,提起馬燈,又拿了自己的一根蠟燭遞給京泓,京泓卻搖搖頭沒收,只是把自己之前照明的半根蠟燭重新點燃。

……

……

院子裡。

陸松見到朱浩提著馬燈出來,大感稀奇,即便嘴裡在說事,目光還是穩穩落在朱浩手裡提著的馬燈上。

“……之前我已稟告王爺,全如你猜測的那般,你的擔心都被印證了。另外陸先生好像猜到了我的一些情況,覺得你我間的接觸不同尋常,你是否告訴過他有關我……跟錦衣衛的關係?”

陸松神色凝重。

給朱浩的感覺是,陸松現在膽小如鼠,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反應過激。

朱浩道:“我沒事告訴他這些幹嘛?他跟錦衣衛的關係很好嗎?”

陸松皺眉,這孩子說話怎麼如此老練?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幹嘛用反問句?讓我來回答你?

“再者。”

朱浩又補充,“別看陸先生平時晃晃蕩蕩沒個正形,但他絕對不會出賣別人來換取自己的前途和利益,他不是那種賣友求榮之人。”

“賣友求榮?”

陸松不太理解朱浩新穎的說辭。

朱浩微微一笑:“他剛進王府不久,身邊沒熟人,把你當成朋友看待……對這一點我看得很清楚。”

陸松又是一怔。

他忽然想起之前唐寅叫住他,一臉為難,欲言又止的模樣,如果唐寅真對他起了歹心要出賣他的話,何至於如此猶豫?

如朱浩說的那般,唐寅把他當朋友,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正因為唐寅有情有義,才會覺得有些問題太過敏感,超出朋友間可以互相問詢的範疇,唐寅才欲言又止。

“最後便是……你覺得陸先生會想到,一個為興王府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凡事都不計較個人得失的忠義之士,會是為錦衣衛打探訊息、以出賣王府求得利益的奸細嗎?”朱浩又用了反問句。

這次的問題,陸松依然無法回答。

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只要朱浩沒對唐寅洩露他錦衣衛奸細的身份,那唐寅本事再大,也不會聯想那麼多。

陸松沒有因為朱浩之前一系列讓他覺得刺耳的措辭而慍怒,這次他為興王府立功,朱浩才是真正的幕後功臣,他很感謝朱浩暗地裡的幫助,道:“先前朱衛正提出,讓你避嫌離開王府,陸先生跟我一起幫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