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御伸出手指,在橫樑上敲了幾下,一陣空洞的聲響傳來。

顯然,這橫樑靠近樑柱這一截是中空的!

趙御伸出右手,掌心中突兀的出現一柄短劍,將短劍刺入樑柱鑲嵌的縫隙當中,輕輕一撬。

樑上暗格被趙御切開,從裡面拿出一冊賬本以及一些密函。

拿到東西之後,趙御並沒有立刻下來,而是直接蹲在橫樑上,翻開賬本看了起來。

……

陳忠被趙御折斷手指之後,命手下番役守住陳忠的府邸,隨即自己帶著心腹直奔千歲府。

千歲府內廷茶房,魏忠賢端坐在一張蘇繡蒲團上,聽著下方跪趴在地上的劉瑾哭訴。

“老祖宗,那傢伙不但當著奴婢的面私分髒銀,而且還折斷了奴婢的手指,您可要為奴婢做主啊!”

劉瑾一邊細數著趙御的罪過,一邊舉起自己被折斷手指的右手,撕心裂肺的哭訴道。

“私分髒銀?”

魏忠賢放下手中的細瓷描畫茶杯,拿起手邊一柄翠玉如意,看了一眼劉瑾之後平淡道。

劉瑾見魏忠賢終於開口,忙不迭的說道:“是啊,他當著奴婢的面,將髒銀當成賞賜,分給了他下屬的番役!”

“分了多少?”

魏忠賢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抬起頭向劉瑾,笑著問道。

劉瑾多少有些摸不準這個老祖宗的脈。

眼下這事,根本就不是分了多少的問題,抄家所得髒銀,一律要收繳國庫的,私分髒銀的罪過可不小。

不過既然魏忠賢問了,劉瑾還是一五一十的說道:“掌班番役分了五十兩,其餘番役每人分了十兩……”

魏忠賢緩緩起身,來到跪趴著的劉瑾面前,笑眯眯的說道:“一個掌班再加五十名番役,總共也就五百五十兩銀子……”

劉瑾聽著魏忠賢說話的語氣,頓時感覺有些不妙。

“他僅僅用了五百五十兩銀子,就將你這個眼線給支開……劉瑾,劉大公公,咱家派你去陳忠的府邸,是幹什麼去了?!”

說道最後,魏忠賢的語氣兀的變冷。

“老祖宗,奴婢……”

劉瑾被魏忠賢這句話,嚇得魂不附體!

這個時候的他才反應過來,趙御私分髒銀是假,想要藉故和他起衝突,然後再支開他才是目的!

他是魏忠賢派去盯著趙御的,而現在趙御還在府邸當中,他卻屁顛顛的跑到這裡來告狀!

“老祖宗饒命,老祖宗饒命啊,奴婢知錯了!”

想通其中關節的劉瑾立刻匍匐在地上,開始不住的朝著身旁的魏忠賢磕頭求饒。

魏忠賢卻神情淡漠的把玩著手中的玉如意,淡淡的說道:“進廟燒香求菩薩,結果卻忽略了菩薩去瞅貢果,你這猴崽子啊……”

啪!

不等劉瑾再次說話,之前還一臉淡然的魏忠賢,直接拎起手中的玉如意狠狠的砸在劉瑾的天靈蓋上!

一下,兩下,三下。

片刻之後,滿頭白髮散亂的魏忠賢,拿著那一柄玉如意不停的砸在劉瑾的腦袋上。

玉如意碎裂之後,這老太監只是一伸手,旁邊早有貼身小太監再次雙手遞上一柄……

此刻的魏忠賢,哪裡還有往常那種平和淡然之氣?

此刻的他倒像是一個從阿鼻地獄爬出來的惡鬼,身上,內襯,袖袍都上已經沾染了不少鮮血和劉瑾的腦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