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的臉?”月容受驚不小,一時有些語塞。

“怎麼?是不是白了點?”

蘇軼昭對這個才十二三歲的小丫頭感覺還不錯,雖然看自己的眼神偶有嫌棄,但也算盡職盡責了。

月容點頭如搗蒜,這到底怎麼回事?

蘇軼昭仰望屋頂,嘆了一口氣。

“唉!活了這九年,都不曾洗過臉。今兒個洗了一把,也算不枉此生了。”

蘇軼昭說完便袖手走出洗漱間,往臥房走去,只留下個捂嘴震驚不已的月容。

這個小院子是一間正房帶兩間耳房,正房又分為前後三間,最外頭那一間是待客的外間。

中間是臥房加書房,最裡面就是洗漱間了。

屋子裡的擺設很簡潔,看得出是匆忙收拾出來的。博古架上空空蕩蕩,只擺放了一隻喜鵲報春的大瓷碗。

書架上寥寥幾本書,書桌上倒是擺放著文房四寶,蘇軼昭也看不出好壞。

就在蘇軼昭打量的功夫,門突然被開啟,接著只聽砰的一聲。

“哼!大廚房那起子小人,都是些捧高踩低的。去要些熱水,都要給臉色看。”

蘇軼昭轉頭看過去,這是另外一個丫頭月秋。

有別於月容的瓜子臉,圓圓的臉蛋看起來頗有幾分討喜,只可惜比起月容來,好像沒那麼規矩。

“月秋!在少爺面前,豈可放肆?”

月容從屋裡出來,見著月秋嘴裡一邊數落大廚房的婆子,一邊在給茶壺添水。

蘇軼昭嘆了口氣,看來她所在的四房在整個府中的日子也不好過。

蘇府上來了個庶出的少爺,在京城並沒有掀起什麼波瀾。

即便因醜陋聞名京城,但因為京城每日裡的新鮮事兒不少。不過幾日,就少有人提了。

一大清早,蘇軼昭正望著眼前的海棠花發呆。

來了這裡,伙食確實比之前好得多,最起碼能吃飽了,只可惜經常是冷的。

自來府中,無人來這裡串門,也無人叫他去請安。

這府裡的少爺姑娘每日裡都要去正院晨昏定省,給老爺子老太太問安,偏生他好像被人遺忘了似的。

照理說,他要去盡孝道也不應該攔著,可偏偏就有人攔著,這人還是她爹。

據說那日那個便宜爹被她嚇暈過去之後,就揚言不想再見到她,也不准她踏出院子半步。

因那位兄長身體還沒養好,嫡母也不待見他,根本沒傳過她去正房。

府上其他長輩體諒他病還沒好全,說是等好了之後再去請安,免得加重病情。

就這樣,她成了被府上遺忘的小可憐。

捻起桌上一塊棗泥糕,蘇軼昭捏了一點餅屑撒到地上。

沒過片刻,就看著不少螞蟻前來抬著食物浩浩蕩蕩地往住處搬。

月容看著百無聊賴,望著地上發呆的蘇軼昭,不禁搖頭嘆氣。

蘇軼昭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便將目光轉向了院子牆角的一處。

只見那處突然竄出了一隻肥大的老鼠,皮毛油光水滑,可見平日裡偷吃過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