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游想不起自己是誰,只覺得自己應該要死了。

他閉上眼睛,吐出最後一口氣,安詳地等待著自己的死亡。

“兒子!”

一聲怒吼如天雷般炸響,零零星星的記憶湧入腦海,刺激著陸游麻木的腦部神經,劇烈的頭痛讓他瞬間清醒。

“兒子!醒過來!”

又一聲怒吼傳來,同樣的情緒感染了麻木的陸游。

憤怒,怒火突然從陸游的心底燃起。

我是誰?

我在那?

我要去往何處?

他想搞明白這一切!

“媽的!為什麼要捆著我?”

陸游掙扎著坐起,扭動身子摸起一旁手術器材架上鋒利的手術刀,一點一點地割斷了捆住他雙手的皮帶。

他的視線由於雙目極度充血而泛紅,解放了雙手的他割開拘束衣,拿著手術刀衝出了房間。

一面落地鏡擺在病房外,陸游看向鏡子裡的自己,一頭棕色短髮,面容清秀,身上還穿著一套病號服。

鏡子中的他病號服的胸部位置掛了個標識身份的牌子,他摘下湊到眼前來看。

“0414,陸游”

“我...叫陸游?”

滄海桑田,時光流轉,病房轉瞬間化作塵埃散去,這裡變成了一座學校。

陸游拿著胸牌站在原地,面前的落地鏡卻變成了一顆高大的樹木。

應該是秋天了吧,樹木的葉子火紅,但卻沒有落下的跡象。

“陸哥哥?喂!”

女孩彎腰去看陸游低下的頭,隨後用手在陸游面前擺了幾下。

“老哥?”

“啊?”

“啊呀,是我啦,唐琬。沒想到你這麼不經嚇,這都能把你嚇懵,無聊。”

“走啦,臭老哥,我帶你去吃燒烤。”

陸游站在原地,用手扶著頭顱,又是一些記憶衝進腦海,讓他頭痛欲裂,

唐琬,唐琬,唐琬,好熟悉的名字!

曾幾何時?曾幾何時?

救護車的聲音響起,女孩的被抬上擔架,路人亂作一團,看起來像是車禍現場

陸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沒來由地嚎啕大哭。

明明自己並不認識那個女孩,但卻彷彿失去至親般悲痛,他哽咽著癱倒在地。

斑斕的色塊沖刷著腦海,記憶擱淺在沙灘邊緣,世界分崩離析;即將破碎,卻依舊完整。

陸游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停止了一剎,他捂著胸口,止不住地嗚咽。

“悲傷應該不會騙人吧。”

陸游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