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眼前這個長得跟烏木極為相似的男人,見自己正在阻攔他處理傷口,可能是以為自己是打算趁火打劫?總而言之,他立刻開始了激烈的掙扎與反抗。

在野獸大靈的加持下,對方瞬間爆發出來的怪力,還真讓沒有相應法術加持的威廉感覺自己有些摁不住。

啊呀……麻煩死了……

既沒法使用法術令對方安靜下來,也沒辦法出言解釋提醒,威廉乾脆煩躁的放開了手。

當然,他放開手的最關鍵原因還是——他用餘光瞥見那個造成了這一切的傢伙飄過來了。

反正無論如何,只要自己解決了那個傢伙,那目前的這些麻煩事就能一同解決大半吧?

說起來,在過去自己曾與布萊克一起,使用審判四徹底殺死了“緘默”。因此,現如今重新出現的“緘默”應該不認識自己才對。…

換句話說,對方最起碼不會看到自己就拉開距離打算跑路。

若是如此,那自己放逐對方應該不會太麻煩。

…………

在看到那個男人出現的瞬間,芙拉洛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被人劈成了兩半。

一半的意識上升到了身體之外,低頭俯瞰著自己的皮囊——腐敗的潰爛、慘白泛青的面板,以及周圍並不蔥蔥郁郁,而是遍地扭曲枯木的森林。

這與先前烏木向她描述的異域景象別無二致——死寂的世界,死去的人們。

而另一半的意識則留在身體裡,周圍依舊是繁茂的森林,而自己依舊是那個從小被聖樹大母所選中的森精靈之女。

彷彿是兩段相似而又完全不同的歷史,透過兩個不同的視角被觀測到,而至於最終哪個會化作現實,則需要自己做出選擇。

漂浮在皮囊之外的意識,在看清楚那個男人是誰以後,原本被肉體所壓制的記憶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審判長大人?!

她嘗試著呼喊道。

然而她的呼喚並沒有回應。

以靈魂傳聲,是精通於靈魂本質的強大風暴系法師才能做到的事情。

更何況,此刻整片領域都被那個詭異的存在給完全靜默了,意識無法化作語言而存在。

而那種精神分裂的感覺只持續了很短的瞬間,芙拉洛漂浮在外的意識很快又重新被拽到了那具皮囊裡。就好像半夜偶然從夢中驚醒,又很快抓住夢的尾巴重新睡下一般。她的意識再一次陷入了恍然如夢的狀態裡。

但這一次,芙拉洛能夠肯定自己的確是在做夢了。

自己的這具皮囊,之前肯定是被強大的存在做過了手腳,令她會被身體本身的記憶所裹挾。

重新恢復意識的芙拉洛,恰好看到了那個男人,正提著手中的法術媒觸,就這麼徑直向那個漂浮在半空中,沒有嘴的瘦長女人緩步走了過去。

“——”

雖然不太記得對方的具體身份是什麼,但在芙拉洛模糊的印象裡,對方是一個極為強大的魔法詠唱者。

很強大,比自己還要強大。

但無論在魔法上的造詣有多強大,他所面對的那個敵人,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法詠唱者殺手啊……

在那個能夠將一切詠唱給無效化的存在面前,哪怕是最強大魔法詠唱者,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但此刻,任何的提醒都顯得太晚了。

或者說,自己壓根就沒有辦法去提醒他。

那個男人緩步走到了那個詭異的女人的身前,他邊走邊從一道空間裂隙裡取出了一根看上去既沉重又粗糙的鉛色法術媒觸。而那個女人見狀,則是輕輕的落地,黑煙在她的周圍化作了數柄帶著倒刺的武器。

她那比黑暗更深邃的眼睛,緊盯著這個大大咧咧走到了她面前的可憐魔法詠唱者,雖然對方沒有嘴,但此刻芙拉洛卻能夠感覺對方在笑。

然後,芙拉洛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男人高舉起了手中的法術媒觸,開始徒勞的試圖詠唱……

“——!”

事情比描述的要快出十倍不止,對方直接掄圓了手中厚實的鉛色法術媒觸,直接一杖子砸在了那個女人的天靈蓋上,在靜謐中爆發出了五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