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掀開了自己黑色頭紗,露出了一張相對於森精靈來說過於慘白的臉。失去了這個附魔飾品的遮掩,濃郁的死亡氣息瞬間繚繞在了她的周圍。

在她脫下了頭紗的瞬間,整個房間裡,除了威廉與烏木之外,所有人都是將震驚的目光轉向了她。

如此濃郁的死亡氣息……只可能是最為高位的亡靈生物才有可能散發。

巫妖……翠玉省的聖樹公爵居然是一個巫妖?這算什麼帝國笑話?

威廉早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所有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有好奇她這是在演哪一齣。

但一旁的烏木同樣沒有什麼反應,一直到他注意四周變得死寂,隨即注意到眾人震驚的目光以後,才疑惑的問道:

“你們都……怎麼了?”

直到這時,芙拉洛才看向威廉道:

“在飢腐女士所控制的那個時間線裡,卡米拉晉升成了虛無君王以後,在強大的月境汙染之下,整個瑞文伍德已經沒有了活人存在了。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的荒涼,以及四處遊蕩,不斷腐朽的遊屍。”

說完,她看向了一旁烏木繼續道:

“於是,她操縱著無數的亡靈,模彷著我們時間線的歷史程序,一直持續到了如今。”

芙拉洛的話音落地,從之前開始臉色就越來越難看的烏木,立刻面目猙獰的說道:

“夠了!你還想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編出怎樣離奇的謊言?你想說我是亡靈嗎?!”

烏木說這話的時候渾身都在顫抖,這並非出於恐懼或者緊張,而是單純在抑制住自己的憤怒。

若有若無的獸靈虛像在他的周圍成型。看得出,倘若不是因為很清晰的認識到了雙方的實力差距,那麼相比於使用語言反駁,這位聖樹大母的聆聽者,大概是更想直接衝上去將對方的舌頭給拔出來。

“若沒有血月遊戲,我們要怎樣選出荒野之父的繼承人?烏木部族一直是受荒野大靈卷顧的部族,其歷史能夠一直追隨到黃金歷時代。還有,倘若‘大母’的意志早已失活了,那當年的森精靈是怎樣抵擋住的瑞爾帝國征服的?!”

“所以,不要試圖使用這種蹩腳的謊言,來影響威廉大人的判斷了!”

烏木說著看向了威廉,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是著急著獲得他的確定。

然而對於烏木的話,威廉卻是緩緩開口道:

“在我那個時代,你們的森精靈先祖利用了‘大母’與‘荒野之父’的力量,驅散了飢腐女士的降臨嘗試。而在那之後,那兩個古神都表示自己將會陷入漫長的沉睡,一直到森精靈再度需要她們的時候才會再度甦醒。”

畢竟這個遊戲的一個重要主題便是“諸神時代的終結,凡人紀元的曙光即將到來”。到遊戲結束之前,時代基本上定格在了古神的信仰被遺棄失活,月境的虛無君王被隔離,聖靈信仰迴歸原本的理性,而現代魔法被體系化即將大規模推廣的時刻。

當年在驅逐了“飢腐女士”以後,憑依在聆聽者的大母,給所有的森精靈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屬於你們(凡人)的時代到來了。”

但畢竟是一千多年過去了,加上瑞爾帝國狠狠的開了一波歷史的倒車,威廉先前對於如今的瑞文伍德基本上沒什麼進步這點,倒並沒有太驚訝。倒不如說,正是這個畫風才好跟瑞爾帝國互相比爛。

也是因此,他一直都覺得願意與帝國深度合作的芙拉洛,說不定是一個更好的合作物件。僅從制度本身來說,帝國的那個世俗架構好歹要比森精靈這個封死文明化可能的信仰體系,多少算進步了一點。

至少不用繼續吃屍體了。

想到這裡威廉看向芙拉洛問道:

“我想問一下,在那裡後,大母與荒野之父這兩個古神就一直沒有醒來過了嗎?”

芙拉洛點頭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