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魔力鑑定(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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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這幅場景令奈澤瑪爾感到極為不適。
血液沿著那個男人的下顎往下流淌,滴落在了男人那由獸皮縫製的衣服上,暈開成朵朵血花。而在他的身後,在那座用以進行“聖餐儀式”的祭壇上,則是任何一個理智正常的人都無法接受的血腥的場景。
對於奈澤瑪爾來說,相較於那被剃下了血肉的森森白骨,與那已經不成人形的模糊輪廓。更令她無法接受的,是那兩個孩子的麻木與悲傷的眼神,以及被麻木與悲傷所洗禮以後,手上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機械動作。
即便先前審判長大人向她清楚解釋了這項傳統的由來,在看到這樣的慘劇以後,她也沒辦法說服自己這是正確的。
吞吃血脈相連的親人——這是任何一個有靈魂的生命都不應該做出的事情。
那個森精靈男人攔在了蒼老的德魯伊麵前,他只來得及匆匆的擦拭了一下臉上的血跡,便立刻跪了下來。
原本打算走到樹冠聖殿另一端,排查那些異族人的德魯伊見狀不得已停了下來。他揮手讓拱衛著自己的幾位狂獵先行過去,將聖殿另一端的大門給把守住,然後才低頭看向了那個攔住自己去路的男人。
既然每一個森精靈族人最終都會成為瑞文伍德聖樹林的一部分,那麼,作為聖樹林守林人的德魯伊便都有義務傾聽每一位族人的聲音。
“處理掉壞種是你所要履行的義務,這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老者先是看了一眼祭壇上處理到一半的人,然後走到了跪倒在地的那個男人面前,用肅穆的語氣居高臨下的問道。
在世界之樹的生命賜福之下,森精靈全體族人的生命力都極為強悍。他們不但能幾乎免疫一切疾病瘟疫的感染,即便是遭到了暴力傷害,只要是不直接被命中要害部位當場死亡,森精靈族人基本上都能透過靜養緩慢的癒合恢復。
但這一切的恩賜同樣也是有條件的,“大母”給予他們強大的生命力是期望他們在老去成為樹木以後,能夠更進一步擴張瑞文伍德森林的邊界。因此,那些不合格的無法活到老森精靈,會被同族稱之為“壞種”——也即不能為聖樹林擴張做出貢獻的種子。
而這也是血腥殘忍的“聖餐儀式”,實際上很少會出現的緣故——只要不是戰亂時期,亦或者是部族戰士們進行死鬥選拔,絕大多數普通森精靈都能活到自己壽終正寢,化身成為一棵樹的時候。
因此,在森精靈的文化裡,不能活到樹化階段是一件十分恥辱的事情。所以,必須是要由死者的親屬們分食亡者的屍骸,而不能借助野獸或者他人的幫助。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種懲戒與警示的手段。
“大人,我的妻子是死於帝國大使的走狗之手,是死在了骯髒的魔法之下,請您令那些異族人以血償血,我願意對那個行兇者行使聖餐儀式!”
男人說著咬牙切齒的抬起了頭,眼神裡滿溢著等待著被點燃的憤怒。
此言一出,在聖殿裡的其他前來參拜的森精靈們頓時議論紛紛。
“被帝國派來的大使殺死的?”
“那幫玩弄巫術的傢伙居然敢在聖樹林殺死‘大母’的子民?”
“公爵大人難道連這種事情都不管的嗎?”
“她怎麼會管?之前要把種綠面草的土地換做種葡萄,往帝國出口紅酒不就是她的主意嗎?作為女人又不可能成為‘大母’的丈夫的,所以她才會賣力的討好帝國,任用那些巫師……”
“……噓,別在這裡提這件事,回去再說……”
雖然只是細微的竊竊私語,但接受過專業訓練的奈澤瑪爾卻是聽得十分清晰。
看來森精靈們對於當今聖樹公爵的政策十分不滿啊……
奈澤瑪爾如此想到。
“咳咳,安靜。”
頭上生長著嫩芽與樹葉的德魯伊老者,輕咳著讓周圍的竊竊私語聲停了下來,然後看著眼前那個目光裡飽含著憤怒的男人道:
“你說帝國的大使殺死了你的妻子,你可有證據?”
“對方使用無形的巫術割開了我妻子的喉嚨,只因為對方看中了我妻子狩獵到的獵物,而她不願意讓給對方。這件事情就發生在今天,就發生在聖樹林西南部的那座山丘上,我親眼目睹。”
那個男人張開滿是滿是鮮血的嘴說道。
“換句話說,除了你之外,沒有人可以幫忙作證?”
聽到這裡,那個德魯伊原本皺緊的眉頭稍稍舒緩了一些,他轉向了負責“聖餐儀式”唱誦的神官,對方立馬心領神會的說道:
“他的妻子在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斷氣了。致命的傷口如這位先生所言,的確是喉嚨上的割傷。但至於是不是因為巫術所致,我不是很清楚。但考慮到他說他妻子狩獵的野獸是灰爪狼,以灰爪狼那鋒利的爪子也不是不可能造成……”
那男人聞言立馬轉向那名神官,瞪著自己那好似野獸般的眼睛,用近乎低吼的聲音說道:
“你當我是傻子嗎?灰爪狼造成的傷口,跟透過巫術切開空氣造成的傷口我難道分辨不出來?而且我妻子是鷹羽部族的接受過二重刺青賜福的戰士,她難道會連一隻灰爪狼都戰勝不了嗎?”
這名神官在看到對方那彷彿想要吃人(實際上也吃了)一般的眼神以後,微微的縮了縮脖子,但在看到一旁的德魯伊臉上平靜的表情以後,又壯起了膽子繼續道:
“你這麼說,恐怕只能透過請經驗豐富的老獵人過來鑑定傷口才能判斷了,但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