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殺的速度快到在場的大多數人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血紅色的殘影。飽飲著無辜者鮮血的黃銅戰斧上亮起了燃燒的符文,斧頭破空之時的呼嘯似是臨死之人絕望的尖叫。

但除此之外,這就是平平無奇的揮動斧頭。

死血之王座下的所有月境魔物與祂本人一樣,在攻擊模式上沒有任何的花哨的特效,沒有詭異的變化,更也沒有什麼複雜的效果。

但它們的一招一式皆是單純戰爭的具象化,都是暴力的最直接體現。

若是在現世的話,這一斧頭在不具備任何特殊效果的情況下,能夠直接將一座堅固的塔樓給攔腰劈斷。

簡而言之,死血之王座下的月境魔物都是真真正正的面板怪物。

攻高血厚抗性高,但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技能。

說實話,對於以靈活著稱,善於應對各種情況的魔法詠唱者來說,這種敵人應對起來算是比較麻煩的。

因為他們沒法用取巧的對策來針對這種敵人,只能選擇在正面將對方給轟下來。

屠殺轉瞬之間便衝到了威廉的面前,手中的戰斧也是帶著濃郁的血腥氣息襲到了對方的面門之前。

然而令所有人都沒曾想到的是,威廉居然是抬起了手中的審判二,打算硬接下這一擊。

沒有事先佈置好的法術陷阱,沒有使用魔法術式躲避或抵擋,甚至沒有為自己加上類似【白霜】或者【黑鐵之軀】之類應對物理攻擊的狀態法術。

他只是抬起了自己的手,使用人類的力量舉起手中的“審判二”試圖抵擋魔將“屠殺”那飽含著怒意的斧頭。

並非權柄者,也不是誓束者,沒有神明的力量加持,甚至都沒有使用法術抵禦,只是憑藉著人類的腕力,便打算接下一個以力量著稱的魔將在憤怒狀況下的一擊,這有可能嗎?

答案是並不可能。

儘管威廉的力量屬性已經達到了人類魔法詠唱者所能達到的極限,但天生的種族差異使得雙方的力量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這就好像即便是人類歷史上最快的短跑運動員,也永遠無法跑過獵豹一樣。

威廉若沒有使用【龍之力】或【巨人賜福】之類的狀態魔法,或者穿上【暴君甲冑】這類可以大幅度增強力量的裝備,那他是絕無可能與“屠殺”這種魔將直接比拼力量。

所以,理所當然的,威廉被這一斧頭給擊飛了。

金鐵交加的鏗鏘聲響起,火花與血花四濺,在威廉的的感覺裡,自己的握住審判二的右手處傳來了一陣難以想象的巨力,這讓他直接虎口迸裂,整個人也是順著這股巨力,略有一些狼狽的飛了出去。

而這一擊不但讓揮出斧頭的“屠殺”震驚到了,就連身後的其他幾位魔將,以及所有聽說過“月境之災禍”這個名號的高階月境魔物都震驚到了。

傳說中屠殺過無數高階月境魔物,甚至擊破了十多位虛無君王化身的月境災禍,就這?

尤其是在場曾經與威廉有過交手的那幾位,更是震驚得無以復加。

是的,對方一人面對四支軍團的確是螳臂當車,以卵擊石的無用行為。但這並不代表,對方會連“屠殺”的一斧頭都接不下來。

實際上,它們先前看到屠殺上衝上去的時候沒有出言阻止,就是想讓那個衝動的傢伙試探一下,對方的敢孤身面對軍團的底氣到底是什麼,有沒有可能埋伏了什麼後手。

現在看來,別說是後手了,對方就連屠殺的一擊都接不下。這換在一千多年前,簡直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而砍出這樣一斧頭的屠殺則是在這其中最為震驚的。

“你這在耍我嗎!?”

斬出這一斧頭的屠殺,衝著被它砍飛十數米以外的威廉怒吼道。

“懦夫!你那花哨的把戲呢?你那孱弱的法術呢?都給我用出來啊!只是用自己的肉身力量與我對抗,你是想侮辱我嗎!?”

屠殺看著臉上帶著似笑非笑表情威廉,面目猙獰的繼續道。

站在軍團前面,身著造型誇張的舞裙,一直用一面扇子遮住自己下半張臉的腫脹夫人低聲向一旁的蝕燼問道:“他這是真的打算來送死的嗎?”

蝕燼在過去曾經也與月境災禍有過交手,它太明白對方戰鬥的方式了,那是一種會在事先做好一切算計準備,讓一切都在計劃之內的戰鬥風格。

先前在看到屠殺衝過去的時候,它原本以為會有數不盡的魔法陷阱在等待著對方,並且災禍的身上肯定已經加滿了針對的狀態魔法。

而這些都將會給屠殺一個深重的教訓,也能讓它們發現災禍的破綻。

但現在看來,對方卻是一點提前準備都沒有做?

倘若剛剛不是屠殺一個人衝上去,而是它們七位魔將一起上的話,那傳說中月境災禍甚至有可能直接殞命與此!

“可能他……真的瘋了吧?”

蝕燼有些猶豫的回答道。

一旁察覺到這是一個絕好機會的千面舞者,衝身後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