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從紙面戰鬥力上來看,依舊是十分渺茫的勝率。

但話說回來, 明明他已經知道在前方等待自己的是月境的圍獵陷阱,那為什麼自己還要這麼鍥而不捨的往裡面鑽呢?

不知為何,威廉突然間想到了這個問題。

從得知了一千年前的那件事情開始,自己就一直在不停的思考著整個事情的解決方案——要怎樣才能阻止科爾斯成為第十四位君王,要怎樣才能阻止可能發生的位面融合……

然而直到現在,他好像才想到還有直接帶著希望之種跑路的這個選擇。

自己為什麼要賭上自己的性命作為籌碼,前來阻止這場浩劫?

現在並不是在遊戲中,有無數的機會可以去試錯,有無數的攻略可以去參考。失敗了就失敗了,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但這個問題並沒有困擾威廉太久,他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因為威廉·凱恩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威廉·凱恩不會在整個大陸置於月境的威脅之下時無動於衷,不會讓忠誠者無法得到應有的獎勵,更不會讓背叛者得不到相應的懲罰。

從他決心要使用這個名字開始,他就不能辱沒這個名字的背後的意義——自己曾經為這個名字所賦予的意義。

威廉·凱恩這麼做無需理由。

彷彿是為了配合威廉此刻的心境一般,周圍迷亂的月境空間突然間變得豁然開朗了起來。原本的變化無常的月境眨眼之間便獲得了極富象徵性意義的外形,而這也意味著他進入到了一片月境領域之中。

尚未誕生的第十四位虛無君王的月境領域,黑鴉望。

這個地方看上去像是一片被風暴籠罩的海,而在大海的中央,有一盞縹緲的燈塔在閃爍著。

但威廉只是略微的瞟了一眼那座看起來遙不可及的燈塔。

他的目光很快便被不遠處的一個人影吸引過去了。

一個身著由羽毛編制的長袍,背後張開著一對漆黑的羽翼的瘦弱少年。

它有著如牛奶般慘白的的面板,像是某種猛禽一般琥珀色的瞳孔,他的雙手延伸出了深寒的爪刃。

儘管它身處於風暴之中,但渾身沒有絲毫被打溼的痕跡,就好像那些雨水都在有意識地避開他一般。

“審判長大人,一千零八年不見,這真是一段漫長的時光啊。”

那個高位的月境存在開口道,它那並不洪亮的聲音穿過了洶湧的風暴清晰的傳到了威廉的耳朵裡。

對此威廉則是回答道:

“是嗎?對於我來說倒並不是太久,好像只是過去了一個月多一點點的時間而已。”

威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用上了風暴系法術【狂暴之音】。

肉眼可見的音波氣浪攜捲風暴與波濤襲向了科爾斯。

但它們還沒有接觸到對方,三道爪刃便在剎那間劃過,將這股風暴給撕扯了開來。

“即便您不想先敘敘舊,也不至於用這種程度的攻擊出手吧?”

【狂暴之音】所造成的風暴散去後,科爾斯抹了抹臉上的水淡定的說道。

“我只是在自己被淋溼的時候,看不慣另一個人一身乾燥的跟我說話而已。這會給我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威廉淡淡的回答道。

儘管那股風暴被撕裂,但那成噸的海水還是擊打在了科爾斯的身上,將它澆得渾身浸得透溼。

科爾斯聞言好像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道:

“這話倒不像是您之前的風格,看來這一千年的時間確實夠長。”

然後他不等威廉回話,繼續說道:

“雖然這麼說有些老套,但審判長大人,您今天不該來這的。”

而對此威廉只是點了點頭道:

“這句話作為遺言來說確實很老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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