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狄原真人見到蕭謳回來,只是點了點頭,一句話都沒問。

這讓蕭謳有些塞了棉花似的沉悶,他家師傅,就是火山,要麼噴發,要麼靜悄悄。

霜華那裡便不一樣了,霜華圍著冷偌一句一句不落地的問,冷偌都來不及回答。

好不容易等到她停下來,冷偌才要說,霜華又道:“算了,你別跟我說了,我不想知道。”

冷偌:“...”

她家師傅也是任性的很。

霜華自己知道自己的事,那些小孩子,見到自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自己管太多,害得徒弟沒人陪著玩怎麼辦?算了算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冷偌感動,靠在她胳膊上:“師傅,你真好。”

霜華略不自在:“咳,師傅當然對你好。”

若是喬渝在,肯定又會覺得臉疼,連不可理喻的霜華都知道徒弟為重,他的為師之路,還有的學。

師徒鬧了這一場,感情自是比以前更好,但喬渝心中也存了事,他可以篤定,扈暖嚴重失衡的幼年經歷,若是不加以解決,日後必成心魔。可怎麼解決——

他在思考,要不要將扈娘子接到採秀峰給她養老,不過區區幾十年,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有完全的把握讓母女兩生活的平靜、富足,徒弟一心依賴的母親,專心陪她到生命終結,那一天,也是扈暖徹底斬斷血脈塵緣的時候,過往再不會對她有任何影響。

喬渝試探了一句:“小暖,讓你媽媽來陪你好不好?”

扈暖想都沒想拒絕了:“媽媽很忙,她要工作的。”

媽媽要工作,怎麼能來學校呢?她就沒見過哪個爸爸媽媽陪著小朋友在學校賴著不走的。

喬渝:“工作?工作幹什麼,她可以來採秀峰,天天陪你玩。”

扈暖看他像看傻子一樣:“師傅,小孩有小孩的任務,大人有大人的工作,你連這個也不懂?”

扈輕教她的,不同身份不同分工,誰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要亂插手別人的事情。

喬渝被鄙夷了:“好,又是你媽媽說的是吧。你問問你媽媽,想不想搬家,搬到咱採秀峰。不就是工作,師傅給她派仙鶴每天接送。”

就不信一個凡人對住進仙門不會動心。

催她現在就問。

扈暖只得發紙鶴:“媽媽,你搬來我和師傅這裡住呀,咱倆天天在一起呀。”

喬渝微笑,氣定神閒的等著,等扈輕說好。

扈輕在採藥呢,倒黴催的遇見一隻咬人的豬形獸,抱著扈花花一路狂逃,紙鶴找到她時還跟著逃了陣。

終於逃出豬口,扈輕累得直吐舌頭,聽了扈暖的話沒好氣罵了句:“你吃鹽吃多閒的。媽媽很忙,你老老實實上學。搬個屁搬,孤男寡女不要名聲的?這種蠢話別跟你師傅說,弄得媽媽打秋風的叫花子一樣,丟人。”

紙鶴一字不落傳達,連扈輕嫌棄的語氣都一樣復刻。

喬渝立時尷尬。

扈暖握著紙鶴又說:“媽媽,不是我說的,是——”

咔吧,紙鶴被喬渝一捏,報廢。

喬渝:“咳,咳咳,既然你母親不願意,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一個字也不要再說了。”

真是丟死人了。

他被嫌棄了。

但是,他也注意到了問題。人家親媽這麼說,說得這麼不好聽,他家徒弟只是吐了吐舌頭,根本不在意的,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只要是彼此真心在乎,根本不用小心翼翼!

受過一次教訓的喬渝真人學聰明瞭,及時反省吸取教訓並偷偷學習。

早晚一天,他要取代親媽在徒弟心中的位置。

扈輕:你在想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