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說,民眾壓根不在乎祖安崛起會有什麼後果,也壓根不在意祖安是否要獨立。他們只是單純的不想自己涉入戰爭,不想為了保護這座城市而戰。

“戰爭並不代表榮耀,傑斯。這裡不是諾克薩斯。”

梅爾將手搭在傑斯肩上,很理解對方的感受。

就像是她至今也不能認同自己母親的想法。

她還記得在自己小時候,母親帶著她率軍出征,征戰一座恕瑞瑪的小城。

諾克薩斯的大軍於沙地將小城的有生力量屠殺殆盡,緊接著,她母親問了她一個問題:

面對這座小城的貴族和王室,是殺戮還是仁慈?

她對這件事印象很深,那會她選擇了仁慈,覺得這樣對帝國有好處。

但結果恰恰相反,母親教訓了她一番,親手將所有人斬殺。

看著地上流淌著的鮮血,梅爾那時起就明白,自己不屬於諾克薩斯。

對於諾克薩斯而言,鮮血意味著戰功,戰爭意味著榮耀。

唯有不斷的征服,不斷的殺戮,才能獲得更多的榮耀,爬到更高的位置。

就說當今那位北方戰線的指揮官,帝國鐵血將軍,有諾克薩斯之手稱號的德萊厄斯。

她從小聽著對方的故事長大,對方出生卑微,甚至比普通人還要卑賤。

但一步步踩著屍山骸骨,從無名小卒登頂一方指揮官。靠的正是一次次戰爭積累下來的榮耀,每一道身上的疤痕都是戰爭勝利的見證。

在之後,她被髮配到了皮爾特沃夫,這座和平與先進並存的城市。

是皮爾特沃夫讓她明白,不是每個地方都是諾克薩斯。弱小者也有自己生存的土壤,哪怕不依靠戰爭,皮爾特沃夫的民眾也能過的很好。

付出的代價並不少,但比起讓民眾隨時於刀尖舔血,這樣的付出令所有人滿意。

“你知道卡蜜爾女士為何那天晚上會去祖安執行斬首計劃嗎?”

梅爾從回憶中脫離,突然笑著發問道。

“為什麼?因為菲羅斯家族的水晶礦在祖安?”傑斯下意識想到了那幾個只在乎利益的議員。

“她的格局可沒那麼小。”梅爾哭笑不得,搖搖頭道:“那是因為她明白,那是最後一次團結皮爾特沃夫的機會。”

“最後一次?為什麼?”傑斯眼神微凝。

他心底並不怎麼認同這個想法。

那天晚上如若成功,無疑會加強大家的信心,這股信心會讓他們足以面對任何新的挑戰。

但哪怕那次失敗了,他們還有下一次、下下次機會。皮爾特沃夫一直是一座代表先進和進步的城市,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他很想知道,梅爾為什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