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內心一驚,隨即裝作若無其事,挪開目光,找到說話的那名高大和尚。

只聽和尚溫和問道:“我們現在去哪呢?”

“去吃飯啊。”姐夫說道,“在軍校蹭的最後一頓飯了,可得好好珍惜啊。”

“言之有理。”

“那邊走吧。”

“走走走……”

一群人集體走向食堂。

陳舒依然打了一份青筍燒魚丸,一份麻婆豆腐,一份麻油手撕雞。陳舒還記得很清楚,幾年前自己越級打敗季師兄後躺在病床上,清清就是給他打的這幾樣菜來,並喂他吃。

當時震驚得喘不過氣來的張酸奶還記憶猶新。

此時再吃,味道還是當時的味道,卻又有回憶混雜其中,於是這滋味也變得更美好了幾分。

“青菜施主和照夜清施主這也畢業了吧……”同燈法師吃著一餐盤的素菜,看起來不是很合他胃口,“兩位施主之後可有什麼打算?”

“先參加畢業典禮。”

“畢業典禮也快了吧?”

“還有幾天。”

“之後呢?”

“留在玉京,修行,修到九階,看祂們到底有什麼安排,然後再說打算……反正她跟我一起。”

“不回靈宗修行麼?”

“有需要再回去。”

“挺好……”

同燈法師點點頭,慢條斯理的吃著豆腐。

陳舒嘴裡嚼著魚丸,鮮美,軟彈適中,眨巴著眼睛盯著同燈法師:“大師,這的齋飯做得不好吃?”

“比我們新正寺的齋飯是要差些。”同燈法師實話實說,他也不說謊,但是頓了一下,又笑著說,“不過我寺做齋飯已做了上千年了,這裡平日裡卻是葷肉菜做得多,術業有專攻。”

“也是……”

陳舒繼續嚼著魚丸,點點頭:“素菜哪有肉吃著香。”

&nmm……”

“你說,聖祖當年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非要規定僧人不能吃肉?同樣都是他留下來的規矩,隔壁道門就又可以吃肉又可以喝酒,還可以結婚生子,這不公平。”

“佛門弟子慈悲為懷。”

“慈悲為懷……”

陳舒扯了扯嘴角,覺得有趣。

佛門是有兩個體系的,一是禪修,二是武修。對於佛門修行者而言,禪修是必選項,武修則是可選項,但是佛門絕大多數高層都是禪武雙修的,歷代的領導人、佛陀更是清一色的禪武雙修,甚至重武輕禪。就比如現在還在消化本源的應劫菩薩,把最苛求武力的殺伐禁地都蹚平了。

看歷代佛陀的塑像也能看出來——

滿身慈悲,僧袍都要被撐破了。

同燈法師也長得差不多,也就陳舒幾人敢在他面前這樣調侃,換做別人,在他面前怕是大氣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