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秋則一早就出去了,說中午吃飯時候會回來——自打從青山嶺回來之後,不知怎的,原本就很勤奮的孟兄像是又打了一遍雞血一樣,每日修行、鍛鍊身體、法術學習,基本從早到晚迴圈。

也不知是好是壞。

廚房裡切菜的哆哆聲響起,讓人心靜。

飯點時候,孟春秋回來了。

屋中的飯菜香氣驅散了他的疲憊,放下書筆一看,見陳兄在廚房忙碌,姜兄站在門口旁觀,餐桌上已經擺了三道菜了,粗略看去,似乎都是豆腐製品。

只有一道麻婆豆腐是他吃過的。

此後又有兩菜一湯上桌,都是豆腐。

孟春秋完全沒有皇室子弟的架子,自覺去端碗盛飯,坐下來問:“陳兄今日怎麼全做的豆腐?”

“前幾天在靈安吃了頓紅燒豆腐,覺得味道還行但又不夠,勾起了我做豆腐的想法。”陳舒頓了下,“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麻婆豆腐,你們吃過的。這是熊掌豆腐,口感很鮮的。這是家常豆腐,酸辣口。這是懷胎豆腐,就是裡面包了肉。這是西施豆腐,特殊版本,謹慎嘗試。最後一個菠菜豆腐湯。”

孟春秋指著那道西施豆腐,疑惑道:“為何叫西施豆腐?”

“我也不知道。”

“西施二字作何解?”

“是人名,一個絕世美人。”

“是嘛……”

孟春秋覺得這個名字很陌生,但他也沒有追根問底,無論在歷史還是在飯菜上,陳兄都是權威,他只是盯著這盤看起來很漂亮的菜:“為何要謹慎嘗試?”

“嚐嚐就知道了。”

陳舒在麻婆豆腐和西施豆腐裡放了兩個小勺子,這兩道菜比較嫩,怕孟兄夾不起來,有失皇家禮儀。

西施豆腐看起來確實是很清新的。

白嫩嫩的豆腐,切成剛好一立方厘米的方塊,每塊都切得一樣大,讓人覺得爽嫩。除了白色,裡面還新增了許多切成小粒的青紅雙椒,青椒是二荊條,紅椒是小米辣。

青綠,鮮紅,雪白,勾了芡,互不染色,極具迷惑性,容易讓人忽略雙椒,而誤認為它的口味很清淡。

其實是鮮辣口,很辣很辣。

陳舒看著孟兄拿起勺子,舀一勺進碗,稍作猶豫,秉持著對他廚藝的信任,又舀了一勺。

一口下去……

差點原地去世。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玉京人,且是皇室子孫,孟春秋是很少吃辣的,但又礙於自小接受的禮儀教育,再辣他也不可以將之吐出來,只能含在嘴裡,以三階之軀硬抗。

只見他臉色與眼睛迅速變紅。

姜來不由關切問道:

“怎麼了?”

孟春秋擺擺手,硬是將之嚥下,然後連忙刨了兩口飯,端起水杯喝水。

陳舒心情立馬又愉悅了幾分,同時對他說,修行者的身體十分耐造,讓他多吃,習慣了這種痛苦,剩下的就全是快感與美味了。孟春秋則將信將疑,對這道菜有些畏怯。

直到陳舒說出一句:“孟兄,人生苦短,何妨一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