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兄這麼有文采啊。”陳舒無力的調侃了句。

“姜兄說得對,玉京人太多了,世間最複雜的就是人心。”孟春秋也放下了手中的書,鄭重起來,“詩歌有多優美,文明有多燦爛,人心就有多複雜。玉京兩千多萬人,他們生活在這座天下首善之城,但他們依然是人。警察的抓捕、政客的管理有時候也只是人與人之間的鬥智鬥勇,正義之火不會熄滅,邪惡的方式也層出不窮,你剛把這條路子堵死了,另一條又來了,你剛把這一群人繩之以法,另一群人又出來了。”

“孟兄難得正經。”陳舒說。

“特別是玉京彙集了很多有錢人和中高階修行者。”姜來順著孟春秋的話說,“這些人啊,不管是有錢了還是有武力,都容易產生那種感覺……就是那個……”

“蔑視規則?”陳舒問。

“是的。”

“唉……”

孟春秋長長嘆了口氣,又低下頭,人世間太骯髒,還是書本上的詩句美麗浪漫。

陳舒又對姜來問:“玉京黑惡勢力多嗎?”

“看你說哪種了。”

姜來弱弱回答,想了片刻:“如果說那種有權有勢、平常基本不違法,只為了重大利益不擇手段的大人物,我不知道。但如果是平常意義裡欺行霸市、拉幫結派的黑惡勢力,並不多。”

“大嗎?”

“什麼大嗎?”

“拉幫結派的。”

“不大,大的是不可能存在的,都是些很小的,專門欺負老實人。”姜來老老實實的說,“真正家大業大的,就算本身又有錢又有自身武力保障的,就像我們擂臺場館背後的老闆,在玉京都是很老實的,你在路上把他車颳了,他也只能報警。”

“這樣啊……”

“陳哥你和那個女生很熟?”

“不熟,見過一次。”

“那你問這麼多。”

“好奇,好奇。”

陳舒回答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心累,興致變得不高了。

姜來也在刷論壇,對他說道:“那個學姐好像脫離危險了,只是心臟和腎臟受損,有醫保的話,很好治的。”

陳舒也只嗯了一聲,身體往下縮,埋進沙發裡。

由於存在修行,大家獲取武力變成了一件很簡單的事,這個世界的民間組織勢力就是複雜的,難以根除。

沒想到玉京也這樣,反而更復雜。

可這種事情吧,要是沒有看見,當然當不知道就好了。就是在網上看見了,也可以只當一行字,哪怕當場撞見了,如果此前不認識事主,也可以騙騙自己,我有我自己的事做,管那閒事幹嘛。

可又撞見了,又與她有過接觸,內心就變得怪怪的。

過了會兒,鬧鐘又響了。

提醒他出門的。

陳舒從沙發上挪了下來,搓了搓臉,心累歸心累,生活還是要生活的。

……

半小時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