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進入地牢,約明頓就察覺到了這裡面氣氛的異常,極度的壓抑和讓人肉跳的恐懼感。這根本不是牢房,是精神磨坊。它能一點點將人精神防線磨碎,把最脆弱的神經抓住,殘忍的捏碎。

約明頓已經能想象到弗吉爾此刻的樣子,但見到弗吉爾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想象真是太樂觀了。

“你們不能如此殘忍的對待一位帝國貴族!我要求你立即將弗吉爾釋放!我要帶他回帝都,他有權享有符合他身份的待遇,帝國最高法庭已經接受了這個案子,這是大法官的命令函。

隕星探長,放人吧!”

約明頓這些日子天天往海角區密情局跑,要求見弗吉爾,就是準備見到後立即放殺手鐧把他帶出來。

帝國最高法庭大法官的命令函被展現在盧克的面前,除非有帝國皇帝的命令,他必須放人。

只要把弗吉爾撈出來,就能消除一切對他的指控,接著就是反擊了。

按照正常流程,的確是這樣。

但奈何約明頓面對的是一個“假”探長。

盧克把大法官的命令函拿過來,在看了一遍後,就讓饕餮噴火給燒了。

場面一度非常安靜。

盧克說道:“約明頓大人,大法官的命令函在什麼地方?拿出來給我看,只要是真的,我立即放人。”

約明頓看著自己空空的手,還有那些飄落的灰跡……傻眼了!

他當了一輩子官,沒見過這麼大膽的。

“你,你竟然敢把大法官的命令函燒了!”

盧克把落在地上的大塊紙灰踩碎,說道:“約明頓大人,你可不要隨意誣衊一位正直的帝國高階探員。我什麼時候燒大法官的命令函了?我怎麼敢燒大法官的命令函!”

約明頓沒想到盧克竟然這麼不要臉,他指著跟著一起進來的帝國密探怒道:“他們都看到了!”

盧克對密探問:“你們看到什麼?”

這些密探都是碼頭招募上來的臨時工,一個個搖頭說:“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我明明燒了一張紙。”

“對,探長大人就燒了一張紙。”

盧克又問:“如果去帝國最高法院作證,你們怎麼說?”

密探們說道:“我們不認識字,真不認識字。”

約明頓萬萬沒想到堂堂帝國密探竟然敢在這種事情上做偽證,他氣惱的指跟著自己一起來到隨從們說道:“我的人都看到我把大法官的命令函給了你,你把它燒了!”

盧克冷笑道:“你都說是你的人,他們還能出庭做證?”

“你,你……”約明頓氣的面紅耳赤:“我一定會告你,帝國最高法庭一定會做出公平的判決。”

“這要等你能活著離開怒濤城再說。”盧克蔑視的對約明頓說道:“我現在要審問弗吉爾,你是回去找大法官的命令函,還是旁聽?”

約明頓瞬間冷靜。

一個敢燒大法官命令函的人,敢殺一個帝國高階官員嗎?即便自己是帝國內閣首輔的幕僚,即便自己帝國的貴族。

看看監牢裡已經瘋癲的弗吉爾,看看地上的灰燼,有什麼是這位隕星探長做不出來的。

他有能力將紅隼無聲的劫走,也就有能力無聲的暗殺自己。

甚至直接把自己這群人殺死在這座監牢內。

他這麼有恃無恐,定然是有長公主為他背書。代表長公主在怒濤城的行動非常堅決,不管有任何的阻撓,也要把這顆釘子釘死在這裡。

而長公主之所以這麼做……是她的意思,還是陛下的意思?

不得不承認,怒濤城做的很多事非常過分。貿易額連年增長,但稅收卻常年不變。首輔大人也知道這麼做,一定會觸及到陛下忍耐的極限,但奈何在這個盤子裡吃飯的嘴太多。

想要多繳稅,勢必要動很多人的利益。

動了這些人的利益,首輔的位置就不穩。

文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