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得死!”

濃烈的血腥氣再一次一齊山為中心,壓下了四周,本就搖搖欲墜的基地,開始大面積的脫落。

可這一次,血包們終於戰勝了內心的恐懼,隨著第一個血包撲向了齊山,所有人都忘卻了生死,宛若飛蛾撲火一般,前仆後繼的撲了上來。

當一個血包用牙齒從齊山的身上扯下了一絲碎肉,所有血包被壓抑多年的憤怒終於有了宣洩的途徑。

所有人都彷彿化作了來自地獄的餓鬼,像是嗜血的野獸一般,用最原始的方式,撕咬著那曾經的“神明”。

不管齊山擊退了多少血包,總會有新加入的血包堵上缺口,哪怕付出生命,也要從他的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林川的額頭早就變得血肉模糊,可他依舊機械的撞向齊山的脊柱……

漸漸的,齊山的怒吼聲變得越來越遠,林川終於沒了力氣,從齊山的背上滑落了下來。

齊山怎麼也沒想到,終結自己性命的,居然是這群螻蟻一樣的血包,他的頭骨隨著林川一通落下,那空洞的眼眶剛好正對著林川。

眼眶內的黑紅磷火明滅不定,在意識消散之前,齊山似乎看見了曾經的自己……看見了他這俗套又可悲的一生。

一個荒野上的少年喜歡上了安全區裡的姑娘,哪怕那姑娘是狩獵隊中的一員,也沒能磨滅少年的一見鍾情。

狩獵隊以虐殺荒野人取樂,拿著荒野人的人頭當做捕奴人,去換取賞金。

少年綁架了姑娘,逃出了部落,卻在給姑娘找水的時候,被姑娘一刀刺穿了心臟。

路過的血神大人給了少年第二次生命,少年苦苦哀求著血神把姑娘送給他,姑娘本以為可以活下來,卻被少年一點一點的吃進了肚子裡。

從那天開始,這世界上便再也沒有了荒野少年,只剩下了血族的齊山。

“這人間不好……下次不來了。”

畫面漸漸變得模糊遙遠,齊山也徹底的失去了生息,只剩下了小半副骨架,證明著他曾經來過這個人間。

“死了……族長死了!!!”

“族長死了!!”

“光明永在!!!”

林川強撐著睜開了眼睛,這一刻,那些正在歡呼的血包們,嘴角還都掛著黑紅的血液,可在他的眼裡,卻顯得十分的可愛。

血包們沒有放棄了林川,而是架起他,一起衝入了通道,向著外面逃去。

逃亡的路上,最開始向齊山投出石子的那個小男孩,還很小心的把半根蛋白棒塞到了林川的嘴裡。

林川無力的笑了一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人性的光輝重燃,身後那基地陷落的坍塌聲,也像是歡樂的奏鳴曲,一邊歌頌著善良,一邊葬送著黑暗。

人們眼前,深藍色的光點變得越來越大,活下去的希望也變得越來越近。

……

終於,重見天日的林川再一次感受到了來自荒野的風,感受到了雨滴的微涼,可卻沒有聽見人們的歡呼聲,只有無盡的寂靜。

“對不起……”

林川有些迷茫的睜開了雙眼,看見的卻是淚流滿面的景玄,還有緊緊抱住自己小腿的餘生。

在景玄身後,是密密麻麻的機械軍團,無數的浮空車遮蓋了天穹,冰冷的槍管已經對準了人群。

機械軍團的最外圍,王二柱正在給幾位百鬼遞煙。

一個百鬼盯著機械軍團,眼冒金光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