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忠勤伯講過應戰的策略,只有些緊張,卻並不心慌,忠勤伯完全有能力守住城池。

朝會繼續進行,雖有幾個不長眼的御史要說林繁如何如何,也被黃太師堵回去了。

直到,內侍再次來報。

這一次,內侍顯然連路都走不順了。

屁滾尿流似的滾進了金鑾殿,開口就是“城門失守、反賊攻打宮門”。

尖銳又顫抖的聲音繞在大殿內,刺耳又轟隆。

眾臣面面相覷,短暫的沉默過後,議論紛紛,吵得不行。

有人慌亂,有人無措,有人大罵反賊,有人想親眼看看遺詔。

皇上看著底下林林總總,沒有說話。

漸漸的,許是察覺到了龍椅上還坐著當今皇帝,底下人也陸續閉了嘴。

聲音越來越少,越來越輕,直到現在這樣。

靜得跟進了墳場似的。

皇上的雙手緊緊握著扶手上的龍頭,忠勤伯為什麼失敗了?

明明在御書房裡說得頭頭是道,在朝臣前立下軍令狀,信心十足、勇氣不缺,為什麼敗得這麼快?

一個念頭,瞬間湧了上來。

背叛!

守軍中出了叛徒。

有人開啟了城門,放秦胤與林繁進城。

唯有如此,才能短短時間內越過城牆。

只是,即便進城,守軍原本也該與敵人正面對峙,打巷戰。

結果很明顯。

沒有巷戰,沒有交鋒,所以林繁能立刻排程兵力全力進攻皇城。

能夠讓所有將士放下武器……

忠勤伯!

只可能是忠勤伯!

想到這一點,皇上喉頭一澀,險些一口血吐出來。

忠勤伯是瘋了嗎?

他是順妃的父親,是啟兒的外祖父,他怎麼可以背叛?

“眾卿,”皇上一字一字,從嗓子眼裡逼出聲音,“誰能守住皇宮?”

皇上的話打破了殿內的沉默,可底下依舊很安靜。

安北侯站在佇列裡,頭也沒有抬。

早前,皇上沒有讓他去守城池,他理解,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真領命了,才是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