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這幾個月,他們一家人的心,那都是擰成了一股繩。

“這不是沒到十六歲嗎?阿鸞自己活蹦亂跳的,”秦治嘀咕起來,“我們也都沒病沒痛的。”

季氏腦袋轉得飛快:“這說明什麼?說明枝頭對了!

你想啊,當初應允那門親事,不就是圖皇家貴氣能護一護大姑娘嗎?

可那是根假高枝,不穩當。

現在那才是真正的鳳凰枝,鸞鳥一落腳,紋絲不動,一扇翅膀要飛起來,也不晃不搖的。

這不就一切順利了嗎?”

秦治聽得眼睛一眨一眨的。

“當然了,也是我們大姑娘厲害,”季氏站起身,學著秦鸞的樣子,先是提筆畫符、又臨空出手飛符,“這本事,哎呦!”

秦鴛正往屋裡走,一抬眼見母親在那兒擺把式,不由一怔。

季氏到底是習武之人,哪怕是虛空假把式,沒有筆也沒有符,身姿倒很像那麼一回事。

秦治看著,連連鼓掌,誇季氏學得“很得精髓”。

秦鴛沒眼看了,轉身就去東園尋秦鸞。

她是個藏不住話的,當下就把父母兩人賣了個精光。

秦鸞笑得直不起腰。

秦鴛也笑,笑著笑著,又嚴肅起來:“大姐是不是很快就要出閣了?”

“反正今年不嫁。”秦鸞道。

秦鴛撇嘴,今年就剩個整臘月了,皇帝娶皇后,能辦得下來才怪了呢。

秦鸞伸手,捏了捏妹妹的臉頰:“真想知道?改天我沐浴更衣,親自算一個良辰吉日。”

“那你往後幾年算,”秦鴛知她逗趣,也便說著笑話,“再算個三四五六年。”

這一晚,秦鴛如願以償,在東園說趣事說到三更天,再和姐姐一床睡。

而天將將亮時,永寧侯起身,進宮上朝。

朝房裡,已經到了不少人了,彼此互相行禮,誰也不提這變天的事兒,彷彿一切如常。

直到,徐太傅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外。

誠然,大夥兒都聽說徐宅外頭的牆拆了,可他們沒想到,老太傅竟然真的上朝來了。

徐太傅在一片尷尬之中,顯得怡然自得。

時辰到了,一行人列隊進金鑾殿。

抬頭看去,龍椅邊上還擺著一把椅子。

在列的也沒有傻子,一看就知道意思——皇太孫還未登位,還是殿下,不坐龍椅,也不能傻乎乎地喊什麼“萬歲萬萬歲”,比照著是皇子監朝的那一套。

有參照,就好辦了。

就怕沒有,輕了重了都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