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勸降,好歹擺事實講道理,分析一番,這位厲害了,什麼話都不說,一上來張口就勸。

他下意識地,就要嘲諷回去,表示自己絕不會投降,倏地,一個念頭劃過腦海,他趕緊閉嘴了。

這人是誰?

定國公也好,皇太孫也罷。

說穿了,就是林繁。

是樹上那個,全京城頂頂煩的人。

以前,被樹上那個牽著鼻子走、最後啞巴吃黃連的官員還少嗎?

那些都是前車之鑑!

他要是回應,可不就上了林繁的當了!

林繁也不管劉湍什麼反應,繼續往下說:“你是不是很疑惑,為何我們這麼快就進城了?因為忠勤伯投了。”

劉湍心裡一驚。

“你知道為何你沒有一個弓箭兵?”林繁又問,問了再答,“因為忠勤伯從一開始就投了。”

劉湍的心,涼了大半截。

更糟糕的是,他身邊的御林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緊張又不安。

“御林軍、侍衛,身手如何,你們彼此之間都很清楚,”林繁道,“你們很多人,連把對手打傷的經驗都不一定有,更別說殺敵了。

而我身後的將士,都身經百戰,見多了血。

若是西涼韃子,我們打就打了,絕不手軟,可你們不一樣。

不管是能打的、不能打的,都是我大周的子民,大周的兵將。

遵循先帝遺詔、隨我進攻京城的,是對大周盡忠;固守皇城、與我對峙的,亦是在為大周盡忠。

忠勤伯也是不想看到自己人廝殺,才選擇了投降。

大軍已經在這裡了,真刀真槍打,攻破城門也就是費些時間,結果是一樣的。

所以,我現在勸說你們,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劉湍咬住了牙關。

原來,林繁還是擺事實講道理的,就是這事實與道理,太扎心了。

劉湍不用去看,就知道自己人動搖了、遲疑了,如此畏手畏腳的,還怎麼打?

樹上那個,蠱惑人心真是一把好手。

“怕什麼?”他低沉著聲音,怒問身邊兵士。

兵士哭喪著臉:“連忠勤伯都投了……”

劉湍咒罵了一聲。

這是最關鍵的。

都說拋磚引玉,忠勤伯那顯然是拋了玉。

玉飛出去,其他人還揣著手裡的磚頭,顯得又愣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