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承毛骨悚然。

脖子被捏住的那一瞬,腦海裡就像是有什麼炸開了一樣,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不止是思路,連手腳都彷彿不受控制。

他甚至都不知道,該反腳往後踢,還是該拿手肘往後撞。

這段空白很久,但好像又很短。

依靠著本能,萬承直接用手指去掰脖子上的那隻手。

只是,他沒有成功。

身後之人顯然是個練家子。

這人根本沒有管萬承的手,把人半提起來,往前用勁,直接把萬承的身子撞到了牆壁上。

咚的一聲,萬承只覺得骨頭都痛了。

明明他也是一個成年男子,但對方的行動幾乎是輕而易舉、毫不費勁。

身體動彈不得,半側臉面被摁在粗糙的城牆磚上,萬承顧不得痛,拼命地想去看那兇徒。

城門下的長長的通道,雖點了不少火盆,但他們這一塊正好不在光線之中。

萬幸的是,對方沒有立刻要奪他性命的意思,掐在脖子上的手,亦沒有用上死勁。

“你、你是誰?”萬承從牙縫裡擠出聲音。

“你要做什麼?”身後人反問,“指揮使的腰牌,怎麼會在你手上?”

萬承當然不可能說實話,編造道:“指揮使給我的。”

“指揮使讓你把城門下這麼多人都調走?”那人顯然不信,“他自己人呢?”

萬承咬著牙,道:“城樓上,敵軍攻勢很猛,人手不足,指揮使讓調人……”

身後人一怔。

攻勢很猛?

好像哪裡不對勁。

萬承也隱隱約約覺得怪,趁著身後人怔神的工夫,他猛地使勁。

脖子已經沒有擺脫對方的鉗制,但他堪堪看到了對方的半張臉。

黑暗之中,五官只一個輪廓,根本無法看清。

這人到底是誰?

而身後那人,卻仗著良好的夜視,大致看清了萬承的模樣。

有那麼點眼熟。

如此想著,這人手上再出力,把萬承從暗處直接提到了火盆旁。

黑暗瞬間被驅散了。

火光刺眼,萬承下意識地緊緊閉上了眼睛。

他的樣子在光照下一覽無遺,那點兒眼熟也終於被對上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