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皇后抿了下唇。

既提到了芳蕊,她就徹底明白皇太后的意圖了。

當夜永寧侯夫人出宮的事兒,露餡了。

“芳蕊啊,”程皇后不動聲色,語氣淡然,“上個月出宮了。”

皇太后挑眉:“出宮?”

“是,”程皇后道,“家裡來信問她何時能出宮,想讓她回鄉嫁人,兒臣念她伺候了也有八年,勤勤懇懇的,便給了她些嫁妝銀子,讓她回鄉去了。”

“倒是巧了,”皇太后冷哼一聲,“可哀家,最不信的就是這個‘巧’字!”

程皇后抬眼,看著皇太后:“母后何出此言?那芳蕊有什麼不對勁的?”

“她有個同鄉姓李,是宮門守衛?”皇太后又問。

程皇后想好了要裝傻,聽了這話,自不會胡亂答。

“是嗎?兒臣不清楚,”說著,程皇后又轉頭問鍾嬤嬤,“你知道這事兒嗎?”

鍾嬤嬤垂下眼,道:“奴婢不曾聽說。”

程皇后這才又面對皇太后:“兒臣實在不知道,母后問這個做什麼?”

“知道你不會認,”皇太后催促夏嬤嬤,“那李守衛呢?趕緊帶過來。”

氣氛僵持住了。

連呼吸都緊得慌。

與此同時,城牆之上,萬承亦是不敢大口呼吸。

他雖長於亂世,卻從未如此近距離地遇著過兩軍交戰。

從角樓裡望出去,那雲梯車,幾乎能直接勾著城牆了。

包逵大喊大叫著要阻攔敵軍假設雲梯,一時間,城牆上亂糟糟的。

混亂之中,也不知道是誰大吼了聲:“衝車撞城門了!”

包逵幾乎跳起來。

他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先前根本沒有看到衝車,即便有,也該在敵軍的最後方,怎麼忽然間那衝車就繞到最前頭,已經撞起來了?

都怪這天色!

黑漆漆的,還霧濛濛。

這要是夏日,還沒到卯初,天就亮堂了!

包逵心急如焚,顧不上危險不危險的,大半個身子撲出城牆,想往城門方向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