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鸞頷首,與平陽長公主一起,穿過大殿,一直走到廂房旁。

秋日陽光透過雲層,灑落下來。

落在身上,頗為恰意。

秦鸞舒展了下胳膊,左右看著自己生活過好幾年的地方,道:“叫大師姐掛念了。”

“山下傳來的訊息不清不楚的,叫人完全弄不明白,”惠心實話實說著,“最初說是造反,後來又說建功,我們都雲裡霧裡的,她們聽著都急,想讓貧道尋師父,看看有沒有化解的法子。”

秦鸞聞言,便問:“師姐知道師父下落?”

“不知道,”惠心道,“師父雲遊天下,仙蹤飄渺。”

“也是,”秦鸞笑了起來,而後,說了來意,“我們想接靜寧師太下山。”

惠心的視線,在長公主身上落下,猶豫了片刻,問秦鸞道:“上次與你一道來的那位公子呢?”

至始至終,那位公子都不曾說明過真實身份。

聽他與阿鸞的意思,應是家裡狀況複雜,但是,惠心沒有懷疑過他。

靜寧師太的反應就是最好的答案。

那位公子,就是師太的親生孩兒。

惠心也答應過對方,會繼續照顧靜寧師太,直到他來接她。

莫不是,那位公子家中又出了什麼變故?

“他身負要緊事,無法脫身趕來觀中,他託我來替他,而這位……”秦鸞說著,與惠心介紹道,“這是他的姑母。”

長公主這才與惠心行了一禮:“那位師太,正是我的嫂嫂。嫂嫂生下孩子不久,就失去了蹤影,我萬分牽掛卻找尋不著,這二十餘年,感謝天一觀悉心照顧嫂嫂。”

惠心回了一禮。

是了。

那位公子亦是通身富貴氣派,與這位貴人一樣。

“這就是機緣了吧。”惠心道。

偌大的泰山,偏是她們天一觀發現了倒下的靜寧師太,收留了她。

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歷,直到阿鸞下山,才遇著了師太的家裡人。

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之前的二十年,不過都是在等候這一日的來臨。

“走吧,”惠心道,“貧道引你們去見她。”

廂房外頭的廊下,靜寧師太依舊坐在一把杌子上,安安靜靜翻看著手中書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