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就是這點厲害。

甭管是不是後知後覺,他在“吹噓”林繁的辛苦與努力時,從不落後。

買個粥是辛苦,熬個夜也是辛苦。

“原在赤衣衛衙門時,也不是沒有查過一通宵,”林繁道,“去了飛門關後,才少了這樣的機會。”

便是通宵不眠,他面對的也不是厚厚的文書,而是戰局。

指了指身後書房內,林繁又道:“唐知府很配合,如果以前審的那些人,有唐知府這麼配合,那才省心了。”

秦鸞莞爾:“顏家逃了幾個,地道都摸清了。”

林繁看了眼秦鸞交給他的地道圖,連連搖頭。

“唐籌八成也不知道,顏家把祁陽城挖了個裡外吧。”林繁道。

秦鸞答道:“從痕跡上看,有一些坑道可能是前朝時就挖出來了。”

兩人正說著,前頭又來了幾人。

打頭的,正是一身便裝的安北侯與馮仲。

安北侯道:“所有的礦場,全部都控制住了,裡頭搜出來的賬目本,我們也都帶回來了,你們之後再盤一盤。”

林繁把城內的收穫一說。

馮仲罵了句“娘”:“膽兒真肥。”

安北侯與林繁一拱手,道:“我與馮將軍這就帶兵回京去了。”

林繁回禮,道:“感激兩位大義,行如此方便。”

安北侯苦笑了下,道:“之後是兵戎相見,還是我等亦遵從,就看永寧侯給出什麼樣的答案了。”

正嘀嘀咕咕罵著的馮仲聽了這話,亦嚴肅起來。

“人生在世,各有各的難處,”馮仲沉聲道,“不管是被逼的,還是不得已,又或是什麼,只要對得起天地父母,就別再去想對錯了。”

林繁頷首。

安北侯與馮仲匆匆來,又匆匆離開。

一身便服下,就無人能證明,這兩人默許“反賊”入主祁陽城。

林繁目送他們離開,而後轉過頭,朝著秦鸞笑了笑。

他們終於要走上清君側這條路了。

而眼前的狀況,比預想得要好上許多。

前頭暫時沒有阻攔的大軍,他們的身後,還有飛門關與西州城,而且,他們的手中,還握住了祁陽。

顏氏一門的老家,成了他們的駐地城池。

“皇太后會氣昏過去吧?”秦鸞輕聲道。

“誰知道呢,”林繁道,“皇上一定很生氣。”

此時的京城,正下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