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呢?

還沒輕鬆多久,這姑奶奶又回祁陽來了。

他唐籌,寒窗苦讀的那些年,也沒跟著長公主爬山路、曬太陽來的苦。

他們身後的那些府兵,姑且能偷懶,唐籌等官員,就只能端著。

如此又等了半個多時辰,等得唐籌幾乎眼冒金光了,視線中,官道盡頭上,才出來了大軍的影子。

“周”字大旗,高高飄著,很是顯眼。

平陽長公主緩緩睜開了眼睛,站起身來,大步流星往前走。

唐籌一個激靈,招呼了個府兵,讓他先去大軍那兒說一聲,自個兒又催著同知等人隨長公主上前。

行進的大軍亦很快發現了他們這一廂狀況。

秦威聽說唐籌帶了衙門眾官員與千餘府兵等在官道上,他不由皺了皺眉。

他們此次“回京”,這一路走得很是順利。

經過的州府衙門都不來湊熱鬧,造反也好、班師也罷,總歸是安北侯、馮將軍等人“押”了永寧侯父子與定國公回京去,至於是上了刑具押送,還是讓人坐車騎馬的,他們也管不著。

而到了祁陽府……

唐籌竟然來了。

不愧是顏氏一門的老家,唐籌的膽兒都比旁人大些。

而後,秦威看到了迎面而來、走在最前面的平陽長公主。

長公主沒有被炎熱的天氣影響,她走得不疾不徐,腳步很穩,彷彿她腳下的不是官道,而是金鑾大殿。

秦威一下子就明白了。

並非唐籌膽子大,是他拿長公主無可奈何。

甭管是知府、知州,還是京城裡更大的官員,在長公主面前,那都是臣子。

林繁也看到了長公主。

知道長公主選擇留在祁陽,林繁很是牽掛。

即便內心裡知道,長公主如此做,定然是有絕對的把握,不會出現什麼岔子,但只有親眼看見了,這心才能徹底放下。

數月未見,長公主風采一如既往。

或者說,她不用像之前一樣,在皇上與皇太后面前裝順從乖巧,她身上的鋒芒全部展現出來。

銳利極了。

抿著唇,垂眼稍稍掩飾下眼底笑意,林繁翻身下馬。

其餘馬上的人也都下來了。

秦威往馬車上報了聲。

秦鸞跳下車,把祖父也攙扶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