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位的氣,哪天能消。

隔天,驛官快馬加鞭來報,說是大軍已經進了祁陽地界了。

送走驛官,何師爺向唐籌建議道:“按小的的想法,就是別管。那永寧侯與定國公,是被押著走的也好,是大搖大擺回京也罷,總歸前幾個州府都當沒看見,我們又何必當那隻出頭鳥?”

出頭鳥,都是被一石頭從樹上砸下來的命。

唐籌深以為然。

何師爺又道:“等過祁陽城時,軍中來請,您也可以用瑣事繁忙給推了,他們沿途又不耽擱,繼續往前走,再走幾天出了祁陽府,萬事大吉。”

就跟陰兵過境似的,別看、別管、別想,兵來了、兵走了,就行了。

除非,是自個兒都不想在陽間過了。

唐籌還想繼續當他的陽間人物,何師爺亦然,沒想到的是,外頭傳來了匆匆腳步聲。

“秦胤他們進祁陽了?”人未到,聲先至,平陽長公主道,“來得正好!”

唐籌忙迎上前去:“殿下這是……”

“我要去見秦胤,”長公主道,“我倒要問問他和林繁,他們的項上人頭是不想要了嗎?”

唐籌一個激靈:“您萬萬不可……”

“怎麼?”平陽長公主冷哼一聲,“我有什麼不可?難道秦胤敢殺我、或是以我為人質?他瘋了,晉彷、馮仲他們也瘋了嗎?”

突如其來的狀況,一時間,唐籌都不知道怎麼接這話。

長公主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幾眼:“你要不放心,不如陪我一道去?”

何師爺見唐籌語塞,很是心急。

腦筋直轉,也顧不上合適不合適,他忙道:“您是長公主,是殿下,哪有您去向永寧侯他們討說法的道理?該是他們前來向您請罪!”

話音一落,長公主眉宇一揚,似笑非笑地“哦?”了一聲。

何師爺被她的反應弄得愣在了原地。

他是不是出了個餿主意?

唐籌苦著一張臉,恨不能踹何師爺兩腳。

這何均平日裡跟猴一樣精,怎麼現在,尾巴掛不住樹,直直摔下來、摔了一嘴泥?

出頭鳥還得用石子打,掉下來的猴,那真是白送的。

唐籌趕在長公主發話前,趕忙恭謹又嚴肅地說道:“下官奉命,陪長公主前往。”

平陽長公主睨著唐籌,輕笑了聲:“倒也不用這麼緊張。我看唐知府這樣子,倒像是會被秦胤一刀子砍了似的。”

笑是笑著,可唐籌就是覺得,後脖頸一陣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