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文書官起筆, 亦是表達老太師的“隨意”、“不看重”。

黃太師在這兒出工不出力, 邊關那兒一看署名, 更不會積極扣人了。

那他們行人司……

“老太師,”司正恭謹道,“能否借一步說話?”

黃太師起身,隨他一塊出去,走到一無人處,道:“有話直說。”

“下官看出來了,您並不想扣人,您始終覺得反叛之事恐有內情,”司正道,“下官也不是不能配合,只是,如此下去,當真可以嗎?”

皇上畢竟是皇上。

若是那幾位都是被冤枉的,倒還好說。

皇上是一時在氣頭上,相隔兩地,自然會急切。

等大軍回京,那兩位親自面聖,與皇上把所有問題好好說一說,解除誤會,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可是,如果永寧侯與定國公真有反叛之心,他們這些消極怠工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是大周的罪人。

黃太師看著司正,道:“老夫心裡有數,至於你要怎麼做,你自己多想想。”

那些還隱藏起來的真相、內情,只能靠自己悟。

他黃曄就是悟出來的。

悟明白了,想透徹了,路自己選。

他無法提點旁人。

司正一臉嚴肅,沉默許久。

他入仕之後,走得不算平順。

都說新科進士入行人司,是苦差,也是好差,辛苦幾年就能等著升職了。

他確實也升了,升成了司正。

眼看著一批批進士鍍了一層金後,去了不同的衙門,他卻還在原地踏步。

平心而論,他很難不急。

至於其中緣由,一是他能力不上不下,足夠管一個行人司,也沒出色到留在這兒就等於埋沒了;二是沒有什麼背景,但凡有個好去處,也輪不到他。

他想改變這種局面,不說以此為要求,但多少,也向黃太師賣個好。

“下官明白了,”他道,“下官也想等老侯爺他們回京來,千步廊這兒,沒有老侯爺的大嗓門,怪叫人不習慣的。”

黃太師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說完了,正要回屋子裡去,外頭突然就熱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