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不是沒有見識的老嫗,長公主帶過兵,她們對戰場上的瞬息都能掌握,豈會不知道還未有駐地的情況下,突然行事,有多麼得不妥當?

毫無疑問,她們是被動的。

不得不動了。

是什麼讓她們沉不住氣?

皇上動刀子了。

昨日,衙門裡大小事務井然有序,並無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皇上到底動了什麼刀子?

正思量著,黃太師聽見範太保開口了。

“追捕的文書,發是不發?”

黃太師回過神來,道:“得發,不發交不了差。”

範太保不置可否,又問:“往飛門關傳旨嗎?”

黃太師更住了。

他不想傳,但顯然,皇上恨不能立刻傳。

“再等等,”黃太師放下茶盞,道,“好歹得把昨兒到底出了什麼狀況給弄清楚吧?”

聞言,範太保沒有再說什麼。

很快,各種訊息,陸續傳過來。

昨日是安國公夫人壽誕,二皇子妃在孃家,國公府後又請了秦大姑娘去。

下午時候,慈寧宮去了兩位嬤嬤。

再晚些,徐公公也去了。

這一段特別清楚明確。

皇上為了找徐公公,使了人去安國公府問。

三司衙門要弄清楚,也使人登門。

國公夫人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答。

二皇子妃起得遲些,還沒有回宮裡去,對著詢問的人把徐公公罵了個底朝天。

“狗奴才不曉得收了什麼人的好處,說我中邪,說我不祥,非要折騰我腹中的皇長孫!”

“我與秦大姑娘往來,在那不要臉的東西嘴裡,成了她用妖法害我、我靠她驅邪保命,真真可笑!”

“天黑了,秦大姑娘回家了,聽說是侯府馬車上門接的,我哪知道她去哪裡了!”

“那狗奴才後腳也走了,怎得?他一個大活人,安國公府還得把他領到御書房裡才算周全?一個奴才,他也配?”

晉舒兒那張嘴,罵人本就極不講究。

難得的,安國公夫人沒有阻攔她,由著她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