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送他出去。

遠遠避著人,徐公公摸了摸胸口。

心臟突突跳得很兇。

不得不說,鄧國師的主意是真的兇,饒是徐公公見多了宮中傾軋,也被他突然來的這麼一出,給唬了一跳。

“皇上會聽進去嗎?”徐公公問。

鄧國師的眼中,劃過淡淡笑意,很是自信。

他去諫言,是因為皇上想不到這些嗎?

並不是。

是他揣度了皇上的心思,把那裂口的窗戶紙,用力捅了捅而已。

“以前從未做過這等事,得讓皇上突破心魔,”鄧國師說完,看向徐公公,“你等下該如何說,心裡可有數?”

徐公公來回想了想,笑道:“皇上的心魔,又豈止這麼一樣。

雜家伺候皇上,知道皇上為了那一樁樁的心魔,苦痛太久了。

雜家得為了皇上破除心魔鋪好路子。”

說完,兩人雙雙笑了出來。

回到御書房,徐公公打起精神來。

皇上最大的心魔,來自於“林繁”,那麼,只要世上沒有林繁這個人,很多心結,迎刃而解。

泡了一壺新茶,徐公公遞到皇上手中。

皇上抿一口,問:“你怎麼看?”

“雜家見識淺薄,”徐公公小聲答道,“只是覺得,國師說得不太對。”

“哦?”皇上好奇起來。

徐公公道:“永寧侯領命去飛門關,頂多再帶上二兒子,皇上能把他兩個孫兒、以及侯夫人並兒媳、孫女全留在京中。

定國公府裡那位遺孀,是不是定國公的親孃,暫且說不好。

可永寧侯府上上下下,全是老侯爺的血親。

定國公若是想要舉旗行亂,不管永寧侯與林宣關係多好,都不會讓他這麼做。

手握重權的是老侯爺,京裡好吃好喝供著侯府,老侯爺會捨下他們?

反倒是,定國公不管不顧時,永寧侯為了血親的性命,要與他內訌拼命。

人質在手,主動的就是皇上您了。

您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皇上陷入了沉思。

許久,他把不再燙口的茶水飲盡,道了聲“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