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裡,官員之間的彎彎繞繞,馬貴記在心裡。

“我這種人,能在大周大展拳腳,”馬貴道,“也得是有人幫持。米莊生意能做起來,沒有貴人幫忙……”

“你說翁柯和華太監?”林繁打斷了馬貴的話,“衙門問過了,他們賺中人銀子,與你並不熟悉,更不會與西涼奸細往來。二殿下身邊的人,與西涼細作混在一處,你覺得,我信嗎?”

被林繁銳利的視線盯著,馬貴只能僵硬著脖子,搖了搖頭。

他與那兩人,的確只有一兩次的銀錢往來。

馬貴把他們當作探路石,藉機打聽訊息,並未有拉攏的念頭。

一位國戚,一位風頭不小的皇子身邊人,敢拉他們投敵,馬貴自己就先跌個狗啃泥。

因而,他根本沒有證據,去把忠勤伯府與二皇子拖下水。

說服不了自己,又怎麼能說服赤衣衛。

赤衣衛不信,又怎麼傳到御書房,讓大周裡頭互相猜忌?

等等……

馬貴靈光一閃。

這一次,他覺得自己是真的悟了。

咬二皇子,沒有證據不可行,赤衣衛可不會無端端去拉扯二皇子。

可若咬其他人呢?

咬赤衣衛的眼中釘呢?

他沒有證據,赤衣衛忙著給他找證據!

馬貴忙道:“我在大周幾年,從走南闖北開始,直至今日,從未出過岔子。我真不知道,是我馬貴運氣不好,被你們赤衣衛盯上了,還是有人賣了我,讓你們來查米莊。”

見林繁似笑非笑看著他,馬貴繼續往下說:“依我看,別不是哪個道士吧?”

“此話怎講?”林繁問。

馬貴心中一定。

林繁的話裡有話,他真的猜中了。

赤衣衛不想攀咬的,林繁會說“不熟、不信”,赤衣衛想咬的,才會讓他具體展開說。

馬貴其實並不認識什麼道士,但去年如意坊那場熱鬧,他是知道的。

事關打西涼回回狠辣的永寧侯,馬貴多打聽了些,曉得那道士最後被定為了奸細。

身為奸細頭子的他,對同行非常不屑。

細作,需得藏在暗處,那道士是個蠢的,舞到了秦家兄妹跟前,這不是等著被抓嗎?

“那道士,現在何處?”馬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