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和刺客有什麼關係?”徐歸宜定了定心魂。

南宮明塵繼續說道:“陛下懷疑,獵場那日的刺客,就是溫羨青。”

徐歸宜彷彿被一個大擺鐘敲鎮住了,天旋地轉,略有些語速急迫:“溫將軍既是溫指揮使的親弟弟,又是大翊的駐城將軍,就算當年沒有死在大別山,又怎麼會做了刺客,還要刺殺陛下?”將軍百戰,沒有死在戰場上,就只能落得一個身敗名裂得下場嗎?

徐歸宜只覺得喉嚨發乾,心跳加速的有些厲害,南宮明塵以為她是驚懼使然。

“太子妃當日在現場,你覺得那日的情形之下,刺客為什麼會放了楚王?太子妃也知道了吧,楚王並非曹德妃所生,他身上流淌的是裴氏的血。”

是,如果南宮明塵說的是真的,刺客真的是溫羨青,他曾與飛鴻將軍半師半友,他會殺皇帝,會殺太子,卻不會殺楚王。

徐歸宜猶如五雷轟頂般,被震的說不出來話。

南宮明塵至始至終都十分淡定:“至於其他的,我只能告訴你,太子應當早比陛下知道,刺客的身份,所以才敢向前。如果你還有疑問,待到太子醒後,太子妃親自問他吧。”

徐歸宜強撐著一口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南宮明塵眼眸忽動:“你要坐穩這太子妃的位置,就必須要知道太子的心結,裴家的事情多瞭解一些總是沒錯的。說到底,不過是一個死人罷了,與太子自幼一起長大又如何?你與太子殿下才是來日方長。”

徐歸宜眼中的淚珠忽明忽暗,這話,還真是像極了徐周燕說的話。

南宮明塵上前:“不要怕,我會幫你。”溫柔又堅定。

他說這話時,忽然一陣冷風吹過,吹在徐歸宜的臉上,生生的打疼了她,失去的理智終於迴歸。

她本想說,南宮家和東宮,多年來勢同水火,就不必小侯爺操心了....

可,他又說:“你大婚之時,我遠在遼東,沒有趕得及送你一份嫁妝,就讓我日後慢慢補上吧。”

後來南宮明塵又說了什麼,她沒有太聽清,知道他行禮告別。

留下她一個人站在永輝樓的樓上,天地無言。

原來他一直記得,他也一直記得,他們都記得。傅嵐宸記得裴照錦,明塵也記得徐歸宜。

可是她卻騙了他們兩個人。

新的一年很快來到,帝都的人們如往常一樣都沉浸在節日的喜悅裡,安享著這太平盛世,康衢煙月。

午後時分,吳嬤嬤急忙忙的跑來淳徽殿,說喝藥的時間到了,卻找不到太子殿下的人。

徐歸宜今日剛從承恩公府回來,只得又重新披上狐氅出門。

“傷都沒利索,亂跑什麼?”徐歸宜前前後後找了好幾條街,實在找不動了,對著一眾宮人發了一通脾氣。

吳嬤嬤小心的上前道:“剛剛遣人去問過了了,說是太子殿下今日沒進宮,也沒去永嘉侯府。”

徐歸宜忍住怒火,問道:“太子殿下今日可有什麼異常嗎?”

吳嬤嬤搖了搖頭:“今日早上奴婢去侍候湯藥的時候,一切正常。”

過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太子妃,或許有個地方,我們可以去看一看。”

徐歸宜狐疑,皺眉道:“什麼地方?”

一刻鐘後.....

“武靖侯府不是早就被下令封了嗎?”徐歸宜站在一處高大莊嚴的舊宅面前,提出正常的疑問。

吳嬤嬤看了看,只有低頭:“是的,太子妃。侯府六年前就被查封了,但是陛下一直沒說怎麼處置,至今都空著。我們殿下.....”仗著東宮太子的身份,倒是經常光顧。

襲月擔心徐歸宜的身體,自然想趕緊找到傅嵐宸,然後一起回東宮喝藥,徐歸宜在寒風中奔波了這許久,她覺得很有必要灌一碗老薑湯。

“太子妃,我們....不進去嗎?”

徐歸宜聽後,緩緩看向襲月,失笑道:“今日我若踏進這侯府一步,太子殿下這傷怕是要難好了。就在這等吧,我受的住。”

吳嬤嬤心疼喊道:“太子妃?”

徐歸宜低聲道:“嬤嬤,很抱歉,我跟太子殿下一樣,都是固執的人。”

一言出,四下皆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