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願諸天神佛庇佑(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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斕州的事,早已時過境遷了,為了不讓徐祝寧多心,徐歸宜緩慢道:“既然你今天開口了,我也不瞞你。當年的事......我的確惱怒了很久。”徐祝寧心內一緊,忙低下頭。
“.....不過我惱怒的,不是祝華她搶了任家那門親事。我惱怒的是,她為了一個男人,捨棄了姐妹之間的情誼。我們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難道手足姐妹不比一個陌生的男人重要嗎?”徐歸宜有些氣熱的說完,心裡還是有些難受。
似乎沒想到徐歸宜會說這樣的話,徐祝寧頓時便抬頭,眼神炙熱,隱約帶著一絲淚光。徐歸宜攬住著眼眶泛紅的堂妹,輕道:“祝寧,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都學著放下吧。”
徐祝寧是個心思重的人,聽了徐歸宜的話,反而更覺愧悔,哽咽道:“當年若不是四姐橫刀獨愛,三姐如今也不會遠離父母兄弟姊妹,困在那東宮裡面,過著舉步維艱的日子。”
徐歸宜無奈的笑了笑,道:“哪個女子嫁了人,在夫家過的日子是舒心的。你以為誰都和大伯父大伯母一樣敦厚良善,待沈氏嫂嫂如同親閨女一般。”
“我如今在東宮的日子不好過,難道祝華在任家的日子就好過了?其實無論在那裡,都是一樣的。世事待女子艱難,我們自己更要頑強堅毅些,方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見到徐歸宜如此豁達通透,又大方明理,徐祝寧心中更羞愧,又掉了幾滴眼珠子,“三姐的教導,妹妹銘記於心。日後有機會見到四姐,我一定將三姐的心意轉述於她。她在任家吃了苦頭,得了教訓,已經比從前懂事多了,她會明白三姐的一片真意的。”
徐歸宜理了理手中的手帕,眼中含笑,一時倒不知如何接話了。徐祝寧又繼續說了另一件事:“三姐,還有一件事,要同你說。”徐歸宜抬眸:“你說,我聽著。”索性有什麼事,都說出來,往日的心結就此解開。
徐祝寧擦了擦眼淚,“當年宮中派畫師前往斕州,遍尋美人而不得,是我父親和母親偷偷將你的畫像,透露給了畫師......”才導致徐歸宜被皇后看中,召入宮中參加太子妃的候選。
“你是如何知道的?”徐歸宜驚奇道。“我是偷聽到的。三姐封了太子妃之後,有一回,父親和母親在屋裡小聲的說話,我在屏風後面打瞌睡呢,他們以為我睡著了......”
徐歸宜拉過徐祝寧的手,拍了拍,“世事如此罷,沒有這個契機,也會有別的人和事摻和出來。你三姐我不是個沉浸在怨恨裡的人,我會向前看,你也要向前看。從今以後,咱們都好好過日子。”徐祝寧怔了半響,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待到徐歸宜說完話,已走到房門門檻的時候,徐祝寧忽地大喚了一聲:“三姐,等我生了孩兒,你來給他取名兒可好?”
一隻腳跨出門外的徐歸宜,眼眶驀地一熱,回頭看向床榻上的徐祝寧,光影並行,明媚笑道:“那敢情好,待我回去好好翻一翻典籍。”
聽了徐歸宜如此說,床榻上的徐祝寧終於鬆快的笑了,目送著徐歸宜的背影遠去。
庭院中的徐歸宜正快步走著,心底卻十分發酸。徐祝寧嫁到光凌一年多的時間,若是她這個做姐姐的,肯多去關心一下徐祝寧的日常,她也不會在袁家受這麼多苦。
當年是徐祝華做錯了事情,可她卻遷怒到了徐祝寧的身上。說來,徐歸宜的心中是有愧的。
五行山,蟠龍寺。
皇后身居中宮之位二十年,其殺伐決斷不遜於男子,明裡暗裡的不知沾染了多少條人命。但是焚香禱告的時候,卻十分虔誠。
皇后說,她自知殺孽太重,不求神佛佑她,只求神佛善待她的兒子。
皇后宋氏,長平侯府嫡長女,十六歲嫁與當時的陛下,一路從王妃,做到了太子妃,又做到了皇后。
聽聞帝后之初,感情也十分恩愛。後來陛下登基為帝,又經歷了諸王之亂,為了平衡各方的勢力,後宮的美人越來越多,隔在他們中間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皇權穩固些的時候,他們心愛的長子,卻死於一場小小的傷寒,那是皇后最難捱的幾年。也就是在那幾年中,南宮貴妃趁機生下了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
再後來,傅嵐宸出生,皇后重新有了嫡子,這才將南宮貴妃的勢頭壓了下去。但隨著傅嵐宸的漸漸長大,皇帝和皇后對傅嵐宸的教育理念大為不同,導致帝后之間越隔越遠。
宋玫安這一生,為了宋家女兒的身份,為了傅嵐宸母后的身份,為了國朝皇后的身份,戰戰兢兢,殫精竭慮,未有一日鬆快。
徐歸宜有時候念及此處,又憐又恨。自古以來,女子的命運總是如此,依附在母族,丈夫,子女的身上。大概是傅嵐宸從小便見識了母親的辛苦,所以對於嫡出皇子身份,並不以為然,即便被封為太子,他對皇帝和南宮貴妃的厭惡也從不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