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歸宜坐在袁家的正廳,聽著袁大人和袁懷珍,一個一個陳情賠罪的時候,沈氏也從承恩公府趕來了。

沈氏剛進門,得知了文靜去過承恩公府的訊息,忙差人去打聽,便打聽到了徐歸宜今日來了袁家,心下便覺得有大事發生,便火急火燎的趕來了。

沈氏的為人處事和徐家幾位女兒不同,徐家都是直來直去的強硬手段,反正有錢又有勢,蠻橫些又何妨?

沈氏卻是細刀子割肉,初時並不覺得多疼,待她永續性的一刀一刀的割下去,不說遍體刺痛,就是血也快要放幹了,實則叫人生不如死。

對於那刻薄刁鑽的袁夫人,徐歸宜是一句廢話也不想跟袁大人多說,只陰沉著一張臉,肅然道:“聽說袁夫人和袁大人,三十載夫妻,本宮也不好叫你們夫妻分離,陰陽兩隔的。只是袁陳氏刻薄寡恩,實在當不得一家主母,這件事就容袁大人自個兒細細思量吧。”

袁大人戰戰兢兢的叩頭道恩,只見那袁陳氏早已軟趴在地上,如同一隻抽了筋骨的大母蟲。

徐歸宜又看向袁懷珍,她看他不順眼,實在沒什麼話說,想到他是徐祝寧歡喜的人,只忍著性子,警告了一番:“袁懷珍,你若看不上我徐家的女兒,可直接奉上和離書,我徐家必定雙手接過,莫要仗著祝寧心愛你,便想粉飾太平,得過且過。你是堂堂男子漢,是要求功名的,難道沒有聽說一句古話,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袁懷珍忙稽首叩拜了三次,連連請罪不及。

最後又看了看那驕縱蠻橫的袁家姑子,以為是個什麼樣的金尊玉貴的大小姐,不過是個身型肥胖,大盤子臉的憨態少婦罷了。

“袁家姑娘又孝順,又賢惠,是我等望塵莫及的,這樣的好品德,真真是多虧了袁夫人教女有方,你說是不是啊,袁大人!”說罷,斜睨看了袁大人一眼。子女犯了錯,自然是父母來擔當。

袁大人拉著他女兒一邊賠罪,一邊說好話。只那位十分驕橫的袁家小姐,一個聲也不敢出,只一味的叩頭,臉色慘白。

於是,沈氏和徐歸宜二人,一文一武的在袁家正廳中,磋磨了半日的光景,失手間茶盞也碎了四五個,才大搖大擺的接上徐祝寧回了承恩公府。

回到承恩公府,沈氏便跟徐承禎說,讓他打點了一下,將袁家姑爺調離去了涯州,任期越久越好,此去經年,袁家小姑子這個賢惠妻子必要隨行才是。只是涯州在天涯海角之外,距離光凌城天遠地遠,她再要回京,沒個十年八年的,怕是不能了。

第二日,徐歸宜和傅嵐宸進宮請安,一路上徐歸宜仍然悶悶不樂。

傅嵐宸見她面色沉凝,淡淡一笑,問道:“聽說太子妃昨日在袁家,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怎麼今日還是悶悶不樂?”

徐歸宜聞聲側頭,煩躁道:“殿下政務繁忙,怎麼還管我們這些小事?”

傅嵐宸被她的態度逗笑了,“既是小事,何故值得太子妃大動肝火?既不是小事,孤就不能一問麼?”徐歸宜此刻不想跟他耍嘴皮子,只乾笑了一聲:“殿下嚴重了,家務事而已,已經解決了。”

傅嵐宸卻不輕易放過她,“清官難斷家務事,太子妃堪比包公?”

“那殿下是覺得妾身昨日行事,太過跋扈了嗎?”徐歸宜不忿的問道。

“呵呵,跋扈的事情,孤做得多了,習以為常。只是太子妃一直眉頭緊鎖,難道是在想待會兒如何跟父皇和母后交待?”傅嵐宸笑意加深。

......徐歸宜微愣住片刻,眸中忽顯狡黠:“殿下願意幫妾?”傅嵐宸笑意深層的擺了擺手,卻並不接話,徐歸宜眼神略有些失落。

長亭梨花初開,十里清香雪海。

傅嵐宸帶著皇帝給他安排的五千麒麟軍,浩浩蕩蕩的一隊人去了西境巡視。此時,距離他去年帶兵前去遼東支援,剛好過去了一年。

短短一年,太子殿下在朝中的威望漸起,各方勢力已有些蠢蠢欲動的跡象。

徐歸宜這幾次進宮,遇見趙王妃和齊王妃,總覺得她們的目光有些不同了。聽皇后的意思,只要傅嵐宸從西境回來,趙王和齊王就要去各自的封地之藩了。趙王的封地在登州,齊王的封地在衢州,都是一等一富庶的好地方。

可總有些人貪心不足,專門喜歡盯著自己得不到的東西,眼紅嫉恨,發瘋發狂,真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