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不僅給我帶了一箱我不愛喝的牛奶,還從懷裡拽出來一面錦旗。

拽出來的時候,嘴裡還發出了配音:噹噹噹當!

“你看看這是啥?”

他以為我會很高興,但是我其實沒他想的那麼高興,我當初問有沒有錦旗,只是覺得這是一種常識。就像是見面問他吃了沒有。

張強把錦旗展開,拎著給我看:“怎麼樣?我給你掛起來。”

徐晴和張強一起幫我把錦旗掛在了304病房內。錦旗上書:

先進市民,精神可佳。

我雖然是個精神病,但我不是個文盲,我指著錦旗說:“這個‘佳’好像不對,應該是嘉獎的那個嘉,說我這種精神值得嘉獎。”

我拿起了一根粗粗的碳素筆,到了錦旗前面,在“佳”後面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我轉過頭看著張強說:“這就通了,先進的市民啊,你精神病好了嗎?”

徐晴無奈地嘆口氣說:“要不回去重新做一個。”

我說:“別麻煩了,這好像也說得通,反正意思到了就行,我已經感受到了組織上的溫暖。”

張強點著頭說:“對對對,我就是送溫暖來了。”

徐晴站在鏡子前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轉過身指著我說:“我是你的監護人,你可別亂跑,你要是出事了,我可就攤上大事了知道嗎?”

其實我知道徐晴指的是什麼,她的意思是,不讓我回家,就讓我在這304病房候著。

徐晴和張強開開心心走了之後,我站到了鏡子前面。但鏡子裡的影子卻不是我,而是張嫣。

我試著揮動右手,影子不動。

我試著揮動左手,她卻在鏡子裡努了努嘴,好像要從鏡子裡出來親我一口。嚇得我往後一閃。

我這病是越來越重了呀!我轉過身,但是我竟然還能用後背看到鏡子裡的張嫣就那麼俏皮地看著我。一直到我躺在了床上,才算是失去了背後的視野。

到了下午三點的時候,徐晴和張強一起來了。

徐晴笑著說:“王律同志,我和你說一個天大的好訊息,你可以離開這裡了。”

我一聽就興奮了,我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真的嗎?”

張強說:“我們的任命下來了,同時,我們的辦公地點也定下來了,在西郊有一個研究所的院子空了很久了。現在組織上把那裡劃給徐科長和張科長了。”

我說:“誰是張科長?”

張強笑著指著自己說:“就是鄙人,張強,張副科長!”

我這時候點點頭,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我問張強:“為什麼你是副科長,徐晴是科長?其實我覺得你功勞更大。”

張強說:“我是本科,徐晴是碩士研究生。所以就差這麼半級,我能接受,你別安慰我。”

我說:“你們說的這些我都懂了,關鍵和我有什麼關係呢?”